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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玫瑰的人(蒋泊舟梁月)完结章节完整全文阅读

追玫瑰的人(蒋泊舟梁月)完结章节完整全文阅读

主角是蒋泊舟和梁月的言情小说《追玫瑰的人》全本在哪看?追玫瑰的人全文免费阅读讲述了:十年不见,蒋泊舟没想到梁月会回来,正如当年他没想到她会走。他更没想到的是,他们重逢时,她的双臂正拥着他的死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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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是蒋泊舟和梁月的言情小说《追玫瑰的人》全本在哪看?追玫瑰的人全文免费阅读讲述了:十年不见,蒋泊舟没想到梁月会回来,正如当年他没想到她会走。他更没想到的是,他们重逢时,她的双臂正拥着他的死对头。

蒋泊舟梁月小说简介

那时梁月十六岁,背上书包沉沉。装着五三,装着高考模拟卷,装着不能送出去的情书。
蒋泊舟刚满十八成年,白日里在开学典礼上新生致辞,走下台就去泡吧打牌山顶飙车。狐朋狗友不断,女友一个一个地换。

追玫瑰的人全文阅读

梁月勾唇一笑,直接拉住蒋泊舟的手,从椅子上站起身来,扯着他往停车场走去。
她的烟还在双唇之间,腾出手来摸出手包里的车钥匙。眼前的一辆保时捷911闪了闪。
“借的车?”
梁月回头朝蒋泊舟眨眨眼睛,“放心,不是找汪释借的。”
梁月拉开车门,坐进驾驶室。蒋泊舟看着她神采飞扬,根本不能扫了她的兴致,只笑了笑跟着坐进副驾驶室。
梁月右手一抬,把手包往后头一丢。左手手指微微伸直,葱段一样白的手指,从红唇间将那烟取下来,丢出窗外。
车窗缓缓合上,车灯蹭地亮起来,梁月双手放在方向盘上。
“坐好了。”
引擎响起,宛如天籁。
晚上九点的彭城,市中心仍旧堵得一塌糊涂,仿佛一锅稠粥,任天王老子来,也别想开路逃离,一路红色车尾灯亮起,映衬着路灯,仿佛过年一般喜庆。
而城郊环市公路却开阔得如同荒漠,路灯早早亮起来,红色保时捷如箭没入初冬寒风,裂开路灯投下的光晕,直直朝着远方撞过去。
梁月右手流畅换挡,脚下一踩油门,表盘上指针急速摆动。惯性驱使,车内的两人都往椅背上一陷。
肾上腺素急速飙升,梁月******嘴角笑起来,琥珀色的眼睛发亮,像极了宝石。
蒋泊舟吹了声口哨,跟梁月对视一眼,伸手按下敞篷键。车篷缓缓打开,冷风灌进来,却没让车内降温半分,只叫人觉得畅快。
音乐被蒋泊舟顺手打开,不再是蓝调,而是摇滚震天响。招摇过市。
梁月大笑起来,脚下一动,将油门踩得更深。
她腾出左手来,轻轻歪头,将脑后的法国髻尽数解开,五指成梳,将栗色卷发放下来,发丝随风飘扬。
蒋泊舟恍惚闻到玫瑰花香,丝丝入骨醉人。
路灯的光亮打下来,明暗交替,如同透明的暖色薄纱,一遍遍拂过梁月的脸,叫蒋泊舟看得入迷。
倒底是混血儿,光影下,梁月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,鹿眼微微眯起来,浅浅的琥珀眸子半敛,猫一样,带着神秘的诱人。
蒋泊舟一瞬恍惚,眼前似乎幻化出十年前梁月的面容来,可他却不能把她与面前的梁月重叠。
一个是清晨的姜花。
一个是午夜的玫瑰。
明明今天滴酒未沾,蒋泊舟却觉得此刻不太清醒。一张张人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,汪释、维森……她离开这十年,遇见过谁?是谁把姜花栽培成玫瑰?
一个纯得让人觉得不该存在。
一个艳得让人觉得难以拥有。
曾经的梁月,声音细如蚊蚋,却会慢慢地将她的见闻与他分享,会小心翼翼地问他的过往,探究他身边的每一个人,承受他的照顾体贴,揣摩他的喜怒哀乐。
可如今的梁月,于蒋泊舟而言,是一无所知的存在。
陌生的,美丽的,令人困惑的,却又是***迷人的。
一切仿佛掉了个头,从河西到河东,换了是他在犹豫要不要提出问题,而她在等待着他的动作。
曾经他是光亮中端着上膛枪的猎人,
如今换她做黑暗里隐藏锋芒的捕手。
正如此夜冷风与车速狂飙,叫人热血沸腾。
蒋泊舟摸出一盒烟,抽出一根点燃,仰头迎着夜风,看着烟雾被冷风吹散,一丝一毫都不留下。
远处的碧云山凌冽,立在黑夜晴空之中。蒋泊舟眯着眼看那山峰顶尖。
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开车来碧云山,碧云山这片盘山公路狭窄又多陡坡,位置又卡在三座城市的交界口,真是名副其实的山高皇帝远,堪称飙车圣地。
曾经的蒋泊舟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。
梁月第一次来碧云山,还是坐着蒋泊舟的车。他只带她来了一回,那一回,她吓得直接哭出来,后来谁再提起碧云山,梁月的脸色都会发白,蒋泊舟再也不敢带她来。直到梁月跟着她父亲出国,梁月都没再跟他来过碧云山。
今夜倒是有趣,是梁月把着方向盘,开足马力载着蒋泊舟来到碧云山脚下。
碧云山整座山被绿树包裹,红色保时捷一头没进绿影里。
周遭静谧,只剩猫头鹰低低呼号。
不远处,便是盘山公路的入口。
光亮与喧闹,拐了个弯便撞到保时捷前头。
蒋泊舟眯着眼睛往那边看,只见五六辆超跑豪车停在山脚。远光灯尽数亮起来,音乐亦是开到最大。男男女女站在车外谈笑,有人背靠跑车,吻得一塌糊涂。
蒋泊舟皱起眉头,一眼就看见那几辆车中央,停着一辆红黑布加迪。他眼中眸色骤然加深。
“汪释约你来这里?”
梁月还没回答,只将车慢慢停下,侧身解开安全带卡扣。
她抬眼,对上蒋泊舟的双眼,笑着,话说得轻飘飘,“不,是我约的他。”
蒋泊舟一瞬将牙咬紧,指腹将衬衫领口内吊坠按住。
看见两人下车,汪释放开身边的女伴,往梁月和蒋泊舟这边走过来。
“哟,两位来了。”
“来晚了,别生我气啊。”梁月朝汪释眨眨眼睛,笑着走到蒋泊舟身边,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臂。
汪释看了蒋泊舟一眼,“怎么会,来得正好。”
“嗨,蒋泊舟,今晚发布会可以啊。”
远处那个依靠着一辆橙黄色法拉利的男人吹了声口哨。
蒋泊舟对他点了点头,没回应一个字,一张脸沉得能滴水,唇角却勾起来。
“赌什么?”
听见蒋泊舟这么一问,汪释一瞬愣住,梁月却先笑起来,伸手一推汪释的肩膀,“我可没说,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,他肯定猜得出来,你看吧!”
蒋泊舟低头,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叠起来,“小太子要跟我飙车,没点赌注怎么行?”
汪释挑眉冷笑,“赌注由你提。”
蒋泊舟抬起眼来,眸色深深,一瞬叫汪释想起夜里的狼。
“你好像很喜欢那辆布加迪,就赌它吧。”
汪释额头青筋都跳了两下,后头的男男女女发出叫好声。汪释一咬牙,“行!你输了呢?”
蒋泊舟笑起来,“随你挑。”
“我要‘空大’。”
梁月面色一冷。
蒋泊舟风轻云淡,“好。”
蒋泊舟开梁月那辆保时捷,汪释自然不能开自己的布加迪,不然胜之不武,不符合他小太子的风度。汪释转身,转身挑了一辆宝马M5,拉着女伴坐***。
其他人纷纷把车挪开,让出一条路来,准备跟着两辆车一起上山。
蒋泊舟与梁月坐回车里,扣好安全带。车篷往回收,车内一瞬寂静。
保时捷和宝马开到同一条线上。
蒋泊舟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宝马,话却是对着梁月说:“我赢了,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梁月声音仍旧慵懒: “不是以身相许就行。不过以身相许,也不是不行。”
蒋泊舟看她手肘撑在车门上,支着脑袋,透着一股子不正经,纵使再生气,也笑出来。
“汪释答应你什么了,这么为他尽心尽力。”
她答非所问。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。放心,这车没问题,我还坐在这儿呢。”
“我不信谁,都不会不信你。”蒋泊舟嘴角勾勾,彻底服了她。
一个穿皮衣的美人走到两辆车中间,双手贴近唇边,吹了一声悠长响亮的口哨,腰肢扭动,双手高举。
引擎声响起,只刹车拉住车轮,如同马缰勒住野马。
那双手甩下来,一红一黄,卷着风往山上狂奔而去。后头欢呼声夹着音乐,车窗纷纷大开,有副驾驶室的人钻出来甩着衣服。
盘山公路长而曲折,路上灯光昏暗,唯有车灯照亮的地方能被人看清,九曲十八弯,夹着上坡下坡。
公路又狭窄至极,若是想要超车,只能贴着外侧栏杆,如果内侧的车一撞,外侧的车当即会翻下悬崖,捞都捞不回来。
若是跟蒋泊舟相比,梁月刚刚在环市公路上的,也不过是小儿科。
两辆车并排着绕过一处弯口,车轮与地面急速摩擦,便是隔着车窗车门,梁月也能听到那刺耳的摩擦声。
窗外,乌鸦惊飞,略过枝头,一瞬便再也看不见。
保时捷在内环,宝马在外环。
蒋泊舟的手停在档把上,五指修长骨感,轻轻扶住那档把,***流畅挂挡,保时捷加速超车,外环宝马当即跟上来,死死咬住并行。
两辆车配置相似,最大马力也相同。
只能凭借地形与判断决一胜负。
又是一段急转在眼前。
宝马加速往前压,保时捷却往后一躲,由得宝马往车前挤过去,占了内环。汪释何人,怎么会让别人有超车的机会,直接架在了中线上,无论是哪一边,都不够空间。
梁月五指指甲陷入副驾驶的坐垫。
若是输了,蒋泊舟会丢掉“空大”,他这么多年才得到的“空大”,比蒋家的所有加起来恐怕还要珍贵。
梁月扭头看向蒋泊舟。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看着前方的光亮处,双眸隐藏在眉弓的阴影下,深黑不见底,像外头无尽的黑夜。
“你放心。”
梁月忽地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蒋泊舟直视前方,梁月看见他嘴角微微往上扬,刚将档把掌控的手贴在自己领口处,薄薄的嘴唇张合。
“你放心,别再吓哭就行。”
梁月直觉该以笑回应,此刻却笑不出来。
她的十六岁,第一回飙车,从上山哭到下山。
蒋泊舟不知道的是,她回家之后,还因为吹风着凉发了两天的烧。
梁月猛地想起,那天她吓得哭出来,便是在这山上的一个极其窄的转弯口。
前方车轮猛地摩擦出声。
蒋泊舟推动档把,猛打方向盘。
保时捷贴着外侧围栏。只差不到一毫米,围栏便可以刮下车门上头的漆。梁月往右侧看去,两片几乎紧贴的车窗玻璃,隔着她和汪释。
保时捷一路狂飙,再也没有犹豫。
后头宝马追上来,却被卡住位置,外侧仅仅一个车位宽度,叫他久久不敢超车,眼看着保时捷逼近山顶。
碧云山山顶是一座九层高塔,塔下是一片宽阔广场,梁月已经可以看见塔的第六层。
此时若是保时捷减速下来,宝马也挤不上来了。可蒋泊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,挂挡加速,油门踩到底,表盘指针急转,几乎打断。
梁月只觉得手脚僵硬,倒吸一口凉气,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往心脏回流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扑通扑通。
眼前湿润,忽地渐渐朦胧起来。
广场就在眼前。
蒋泊舟抬手拉住手刹,反手急转方向盘。
梁月一手捏紧坐垫,一手扳住车门。
保时捷偏移侧行,贴着广场入口的边缘,转出一个了完美的九十度。
驾驶室直直朝着山下。
迎着宝马的车灯。
刹车声响彻山顶。
蒋泊舟单手扶着方向盘,缓缓偏头,迎着那车灯望过去。
宝马的车头,贴着保时捷的驾驶室车门。仅仅差了一厘米。
一红一黄,卡成一个T字形。仅仅差了一厘米。
汪释双手按在方向盘上,此刻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,一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。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,看着保时捷驾驶室里的蒋泊舟,笑骂一声,“艹,疯子!”
梁月眨眨眼睛,眼前重归清晰。温热干燥的触感却覆上她的脸颊。
蒋泊舟擦去她脸颊泪痕,手指弯曲,贴着她冰冷的脸颊。
男人双眸沉如水,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。
“怎么还是把你弄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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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指腹触感温暖干燥,抵着梁月冰凉的脸颊摩挲。
初冬时分,山顶的风已经冷得透骨,此刻的梁月,唯独觉得脸颊上的那一点是温暖的,叫她恍惚舍不得离开。
“行了行了!我服了!”
汪释咋咋呼呼地,从那辆橙黄色宝马里钻出来,狠狠一甩车门。
梁月被这一声喊得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往后躲开蒋泊舟的手指,偏过头去,抬手擦去泪痕,右手扳了两下,终于开了车门,直起身来走下车。
蒋泊舟的目光在她身后紧追,直到她合上车门,才回头来拨动档把,倒车出去,将车开到路边停下,这才走了出来。
山下的人也追了上来,一见汪释开的那辆橙黄宝马停在坡上,蒋泊舟那辆红色保时捷停稳在塔下广场,人人也就都知道战局如何。
没让他们看见保时捷卡住宝马的那一幕,若是十年前的蒋泊舟,此刻心里指不定可惜委屈成什么样。
但十年之后,蒋泊舟年近三十,早不是当初的毛头小伙子。
一切都已经是生意,简单的输赢威风,哪里还有那么重要?
汪释的车还在原地没动,他的那帮纨绔朋友把车都开上来停好,纷纷下车围了过去。
小太子输了最心爱的玩具,怎么没有看头?直叫一声千载难逢都不为过。
汪释倚在那橘黄色宝马的车头,嘴角叼着根烟,双颊陷下浮起,一嘬一嘬地吐着烟雾。
他身边的美人儿抱着胳膊,被风吹得有些发抖,看见蒋泊舟来,怯怯走到汪释身边,将什么东西塞到汪释的手心里。
“多事!”小太子回头瞪了美人儿一眼,吓得美人儿脸色一白,往后退了几步。
梁月站得近,明明白白看见汪释手心里的车钥匙,上头布加迪的标志闪闪发亮。
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,摸出一根来点燃,烟雾微微笼起来,她那双眼睛就隔着那团薄薄烟雾,看得小太子脸上一红。
“冷不冷?”
那声音饱满低沉,在背后响起来,叫梁月肩膀都轻微一颤。
她还没回应,只觉得肩膀连着背后一暖。是和那天一样的鼠尾草,带着大海的味道,清清爽爽的,和周围那微微刺鼻的烟味格格不入。
蒋泊舟双手抄进裤兜,只闲闲站在她身侧,视线落在她的烟上,慢慢挪向汪释。
汪释抬起下巴,直直看向蒋泊舟,越看他那张脸,越觉得心头滴血。
五指收紧,汪释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,金属有些硌,在他手里都要怼出一个小坑。
小太子心情不佳,周围的人也没敢起哄。
只见汪释终于站直了身子,攥着钥匙,迈***,朝蒋泊舟走过去。
小太子停在蒋泊舟面前。连梁月都摒住呼吸。
小太子抬起左手,五指握拳,眼看就要落下。看客们连手机视频都打开了。
蒋泊舟只岿然不动。
汪释的拳头落下,一拳打在蒋泊舟的肩头。
“你牛!”
一声笑骂,算是泯了恩仇。
蒋泊舟摊开手,汪释把那钥匙拍在他手上,还是觉得心疼,啧啧说着难受。
蒋泊舟看着手心上那车钥匙,挑起眉毛来,似乎还不觉得汪释难受,要再添一把火。
“听说你砸了两台保时捷去改装它。真舍得?”
“艹!”汪释又是一拳砸在蒋泊舟肩头,哭笑不得,只咬着牙,“心疼死老子了!你还不如把我房子拿走!”
梁月笑着吐出个眼圈来,瞄了一眼那车钥匙,“你那房子连带装修,兴许还真没你这车值钱。”
汪释听着更堵心,指着梁月笑骂,尽是小孩子脾气,“我就不该让你攥这个局,赔大了。你们你们,狼狈为奸,坑我!”
小太子不是输不起,梁月自然没有负担,一句叠着一句,尽情逗他:“车可以再买,改装的心血可换不回来。怎么?开个价,把车再买回去?”
小太子眼睛真的一亮,“成啊!”
蒋泊舟痞笑一声,从梁月手里拿过她的手包打开,将钥匙放***,扣上手包再交回梁月的手中,指甲盖将包扣一弹,行云流水一气呵成。
“行啊,看我们阿月要卖多少钱了。”
围观的姑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,真踏马***勾人。
汪释目瞪口呆,“艹,你!”
梁月心头一颤,瞬间只觉得恍惚。
曾经他爱也这样,把赢来的车钥匙丢进她的小书包。还说:我们阿月看着卖,攒点钱多买两本五三做做。
曾经的梁月脸红得像个桃子,此刻的梁月不过一愣,那双鹿眼只霎那便浮上诱人的笑。一唱一和,梁月对着汪释摇摇自己的手包,“那我可得好好估估价。”
汪释,“……”
狼狈为奸。
蒋泊舟的手垂下,自然而然地握住梁月的。梁月的牙根都轻轻咬住,笑容只凝着不敢散去。
他捏着她的手指,只觉那指尖冰凉,低头在她耳边说:“走吧,去塔里躲躲风。”
汪释那帮人还有得玩,开场是演完了,可今夜还长,没人会这么早下山。汪释已经被摆平,蒋泊舟和梁月都没兴趣,也没必要陪着他们玩下去。
梁月点点头,跟着蒋泊舟往那九层塔里走去。
塔下广场如同荒原,冷风肆虐,毫无阻拦。走进塔内,登时好了许多。
梁月穿得单薄,即便披着蒋泊舟的外套,也觉得手脚冰凉,走到室内,连脸颊都有些发红发痒。
塔的第一层最为宽阔,最中央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玻璃柜子,里头放满了红绸带和桃木牌。若是白天来,会有工作人员卖这些东西,让游客可以用来登高祈福。游人最爱这些,不留个“到此一游”不肯罢休。
左侧,一道宽阔的木质楼梯贴着塔身蜿蜒而上。梁月要往那边走,却被蒋泊舟拉住了手腕。
“躲风就好了,你穿着高跟鞋,还要爬上去玩吗?夜里凉,上头更冷。”
梁月翻了个白眼,歪着脑袋朝他笑,“‘来都来了’嘛!鞋有什么要紧的?”说着就伸手脱了脚下的三寸恨天高,闲闲拎在手里,朝蒋泊舟耸了耸肩。
蒋泊舟看见梁月赤脚踩在地上,眉毛一横,“我背你上去。”
“背着我爬上去?蒋少爷,你想摔死我就直说。”梁月笑得不行,正说着,看见蒋泊舟也弯腰下去,看样子是要脱掉鞋子给她穿。她哪里肯,转身就往楼梯上跑。
“你!”蒋泊舟咬牙切齿,却眼看着她已经快到二楼。
梁月停下脚步,手扶着楼梯的木制扶手,微微弯下腰去看蒋泊舟,“我三十七码的脚,穿你四十二码的鞋,还不如让我去划船呢。别磨蹭了,上来吧!哪里有这么娇气!”
说话时,梁月手还勾着那细细的高跟鞋带子,摇摇晃晃地惹人心神。说完,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,蹭蹭地往楼上跑,一下子不见了人影。
蒋泊舟双手叉腰,舌头轻轻顶了一下上颚,是真的拿梁月没有办法,只能摇摇头认命,跟着她往上爬去。
越往上,塔面越小,楼梯的台阶却越来越高。梁月的体力倒底不如蒋泊舟,不过两三层便被他追上。蒋泊舟没说什么,将她手里的鞋与手包拿过来拎着,跟在她身后走。
一个走在前头慢慢往上头挪动,一个跟在后头,散步一般走着。
她没穿鞋,红色的连体裤裤边飘逸,随着她的步子在那脚面处晃着,一步与一步之间,裤边上浮,露出一段脚踝,转瞬又消逝。
红的衣料,火一样。
白的脚踝,血管透蓝绿色,玉石一样。
一步一步踩在深褐发红色的楼梯上。
脚趾因冷蜷缩起来,圆而小巧,缀着红色的指甲油,跟那衣服一样。
蒋泊舟别过脸去,明明是初冬深夜,却有些热得快要额头冒汗,他只将双臂的袖子往上挽了挽固定住。
蒋泊舟问:“这是你第一次爬这塔吧。”
梁月稍将一口气喘顺,答:“不是。是第二次。”
已经是第六层,梁月每一步都踩得小心,右手攥紧了扶手,一眼都不敢往下面看,连声音都有些发抖。
第二次?
“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,你连这塔的门槛都不肯迈过去,只喊着要回去。”
上到第七层,梁月已经没有心思去回答,却仍旧不肯停下来,往第八层走去。
“本该是高考那天,我来过碧云山,我让我爸带我来的。”
蒋泊舟记得,梁月没有参加高考。高考过后几天,她户籍上满了十八岁,直接去走程序跟了父亲的国籍,接着出国,再也无音讯。
踏上第八层。
梁月停下脚步,扶着楼梯,几乎是贴着那塔的墙壁,喘了两口气,朝蒋泊舟笑了笑,“就第八层吧,不想上去了。”
说完,梁月从蒋泊舟手里勾来高跟鞋,随手一丢,走向第八层那个面向外侧的小门洞,只背靠门洞边上的墙,坐了下来。
蒋泊舟瞧她抱着膝盖喘气的样子,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了一些,贴着脸颊。风从门洞里往外吹,带着她的发丝往外飘。
他背后也出了汗,一下子停下来,只觉得衬衫后头凉凉的,说不出的畅快。他也往那门洞走过去。
第八层空间狭小,两人隔着一个小小门洞坐下。外头风声紧,如同野兽呼号。
“等会儿下去的时候,让我走在前面,免得你腿软摔下去。”蒋泊舟后脑勺贴着冰凉的塔砖,偏头看向梁月那张发白透红的脸。
梁月撅起嘴来瞪了他一眼,知道他在嘲笑自己,累得不行却仍旧嘴硬。
“我能爬上去,我不弱的。”
蒋泊舟仰起头来,压抑的笑声在小小的塔室中回荡。
梁月侧身,赤足将蒋泊舟的小腿轻轻一踹,奶凶奶凶的模样,“不许笑。我只是不想上去!”
“好好好,是是是,是阿月不想上去!”
梁月又是一脚蹬过来,却被蒋泊舟捉住了脚腕,不能往回抽走。
梁月耳根一红。
蒋泊舟低着头,却抬眼望过来,那双眼黑得仿佛看不见底,似有野兽在里头蛰伏。此刻耳边冷风呼号,为那野兽将低低嘶鸣配上。
“你脚好冷。”
蒋泊舟似是分毫不觉尴尬,只将另一只手松松握成拳,往掌心哈了两口热气,伸过来就覆盖在她的脚背上。
过电一样,梁月将脚抽回来,蜷缩抱住膝盖,没再看蒋泊舟一眼。
听说人在深夜里最难守住伪装,更何况是这样冷而累的冬夜。
那火红耀眼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剥开,蒋泊舟窥见那个十六岁的梁月,躲在里头,抱着自己的膝盖,将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抱紧,团成刺猬的形状。
“阿月……”
“十年前第一次来碧云山的时候,我就很想上来看看,去最高的那一层。”
她既然开口,他不好再往下说。
“第二次来,想着都要走了,不如真的上去看看。那年我也是停在这里来,第八层。
“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‘要是第九层不好看怎么办?那我上来这么难,不就都白费了?算了吧,第八层也挺好的。留着第九层,一直留着一点点追求,好像也挺好的。’
“所以我就停下了,再也不想上去。就留着吧。”
她偏头。他一直看着她,眉头皱着,显得眉弓更高,双眼更深邃,能难以捉摸。
“阿月。”
“嗯?”
“留在彭城。”
蒋泊舟说。
“我赢了,你答应我的。”
她也看着他,愣了片刻,竟扬起嘴角,笑容难得带了三分温婉文静,话却不着调,比他还多了两分痞气。
“怎么,不要我以身相许了?完蛋,我好难过。”
蒋泊舟垂下眼眸,又抛出个问题来,“你攒这个局,汪释答应你什么了?”
“你这记性真是好,不愧是高考状元。”
蒋泊舟脸上没什么表情,也不说话,只听着风声,等着她的答案。
梁月沉默了半晌,蒋泊舟听见她啪嗒一声打开手包,烟盒发出沙沙的摩擦声,接着是打火机清脆的一声。
“我说,让他无论输赢,以后滚远点儿,我要等‘空大’肥了,卖多点小说版权。”梁月将那布加迪的车钥匙摸出来,捏在手指间,蔻丹红指甲将布加迪标志紧压。
梁月扭过脸去看着蒋泊舟。他也抬起头来,看着那烟雾后头她亮晶晶的琥珀眸子。
那双红唇带着笑,轻轻打开,形成一个圆,吐出一个烟圈来,飘在空中,撞碎在他的脸上。
玫瑰花香,带着烟草的烈,将梁月的声音轻柔裹挟。
“那小子算个屁,也配欺负你?”

小编点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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