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知蔷冯殊是小说《蔷薇刑》的男女主人公,蔷薇刑完整版全文阅读讲述了:结婚没几天、出国大半年,等冯殊再回来,兜里的钥匙还在,婚房的锁却换了,自家大门还被一个陌生男人从里面打了开。对方半裸上身,自得地抽着烟:“找谁?知知她不在——”从容摘下眼镜,冯殊挥拳:“找你。”【你以为的所有巧合,都是他埋下的用心良苦】【本文又名《没头脑和不高兴》】【可以骂我的角色但请不要上升我】
夏知蔷冯殊小说简介
“相亲”后没多久,夏知蔷和冯殊就去领了证。时间仓促,不过一桌宴席、若干亲朋,她便稀里糊涂地将自己嫁了出去。
夏知蔷那天到得很早,穿簇新白纱裙,金镯子左右手各戴一串,僵硬地对着满包厢人干笑。
新郎却迟到了。
风尘仆仆的男人推门而入,额发微乱,没系领带,散漫随意得像来参加别人的宴席。
夏知蔷很生气,气自己太把对方当回事,更气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。
不急不缓落座于一旁,冯殊不道歉不解释,垂头看她,只看她,没着急说话。夏知蔷猜他忘了自己的名字,好心提醒:
“我叫夏……”
“冯太太,”冯殊忽然笑了,“新婚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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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名外科医生,冯殊精力非凡、耐力更佳,十来个小时手术做完,依旧走路生风,再熬上一宿也不是问题。
这种特殊体质体现在别处的结果,便是让夏知蔷腰疼了小两天。
那一回,两人全程无交流,冯殊压制住她之后便没刻意换过状态,不论是方式还是力道,简单又直接,有种徘徊于忍受极限的,原始的粗暴。
夏知蔷被人掰住下颌,自始至终没得到允许回过头去,既看不到冯殊的表情,除了末尾一声低哼外更没听他开口说过什么。
拒绝身体形式以外任何交流的冯殊,同样没看到,夏知蔷几乎是啜泣着挨完后全程。
她多想冯殊像之前那样抱住自己,用绵密的亲吻作安慰,捧着脸唤她知知;他红润的嘴唇总能将故作的冷淡自持尽数出卖,眼底里足以融化冰雪的温度亦然。
昨天之前,夏知蔷以为这便是两人间以后每个日夜都会拥有的相处模式,谁知……
瞧出闺蜜的情绪不对,孟可柔问:“还僵着呢?”
她默认。
“不应该啊,舒芙蕾一样又香又软的萌妹子躺边上,冯医生能忍住不碰?”孟可柔话说完,眼尖地瞄到了夏知蔷后颈处露出来的草莓印,“这不是睡过了么!啧啧啧,看样子还挺***的……怎么,你没爽到啊?”
夏知蔷拢了拢衣领,声如蚊讷:“倒也不是。”
“那委屈个什么!”孟可柔不以为然,“当初是谁说来着,‘我对婚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离婚’?才过了半年而已,怎么全给计较上了?你该不会是——”
“我没有!”
孟可柔眼一眯:“这还没说完呢,你着急否认什么?”
夏知蔷强辩:“反正就是没有。”
对方了然:“随便吧,反正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心在哪儿强求不了,你人老老实实待在家就行。”
夏知蔷不答。
她只承认,自己上赶着找冯殊提出结婚的意愿时,要求的确比现在低多了。
时间回拨到半年前的十月。
那天,冯殊全无准备之下被一个才见过自己两面的女人“求婚”了。短暂的意外与惊愕后,他问:“为什么是我?”
夏知蔷言简意赅地说:“因为你好。”
“哪里好?”
“头脑好,工作好,人也挺好的。”见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似乎对答案并不满意,她飞速扫了眼对方的脸,补充:
“长得也……好。”
眼睛几不可查地睁大,又还原,冯殊以拳掩面轻咳一声,问:“为什么着急结婚?”
当时的夏知蔷25岁都没满,年轻得跟“恨嫁”一词完全不沾边,冯殊不理解是正常的。
夏知蔷本就是脑子一热,当下根本不知如何作答,只好反问:“难道你不急着结婚吗?你今年都29了,家里人肯定催得狠吧……”
“都?”冯殊打断她:“29岁很老吗?”
“不不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夏知蔷慌兮兮地否认,对方一脸大度:“没事,跟你比起来我确实不算年轻,可以理解。”
随后他扶了扶眼镜,没着急说别的,唇角维扬,心情看起来挺不错的。
瞧着有戏,夏知蔷试探道:“冯医生,你是个什么想法呢?”
冯殊如实回答:“没什么想法。虽然我已经29岁了,年纪不小,但是既没有计划这么快结婚,家里人也没催过。”
谁都听得出来,这是一种不怎么委婉,还有点记仇的拒绝。
夏知蔷神色僵住,脸在瞬间涨得通红。
令人窒息的相对无言持续了大概半分来钟,在她尴尬癌发作、当场暴毙的前一秒,冯殊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完刚才的话:
“不过,要是遇到合适的对象,临时改变计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自觉峰回路转的夏知蔷心里一松,随即又暗自咬牙切齿:这狗男人,一句话非要分两次说完,吊得自己不上不下的,很好玩?
扫了眼她精彩纷呈的脸色,玩得不亦乐于的冯殊强自敛住笑意,继续问:
“夏小姐,你真的知道‘结婚’意味着什么吗?”
夏知蔷说知道:“就是组成家庭,互相照顾,一起生活呗。”
“嗯。‘一起生活’具体是个什么意思,你也是知道的吧?”
“知道,”夏知蔷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就是吃住都在一起,然后,一起……生小朋友养小朋友什么的。”
冯殊顿了顿,神色不知是笑还是无奈。他本想再逗逗这小姑娘,问她晓不晓得“小朋友”是打哪里来的,又觉时机未到、这样会显得浮浪冒犯,便做罢了。
——反正,来日方长,他不急。
没头没尾的,冯殊只讲了句“可不止这些啊”,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。夏知蔷茫然地追问还有什么,他眼帘垂下,深深地看她:
“以后再告诉你。”
话说到这里,冯殊也不隐瞒什么了,坦言自己马上就要出国,公派名额无法随意取消更改,出去后,起码半年不能回来,问人介不介意。
夏知蔷想都没想,笑着说:“不介意,完全不介意!”
品出些什么,冯殊的神色稍淡了点:“我出国,你为什么会显得这么高兴?”
“因为……”夏知蔷眼珠子一转,“你出去是为了学习嘛,学习是好事,我替你感到高兴!”
自以为逻辑天/衣无缝的她没发觉,自己话里话外都是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虚伪贤惠,显然巴不得对方在外面待上十年不回家。
理出些头绪来,冯殊紧抿薄唇,嘴角若隐若现的那丝笑意已然消失。
他便也没再提什么医生顾不了家、劝她三思的话了,说了,夏知蔷只怕会鼓励他直接住医院去,为工作献身。
她早已在心里将加减乘除都算好,却偏要端着一脸糊涂的无辜,来找他要答案。
“其实,你骨子里挺理性的。”冯殊突然说。
夏知蔷啊了一声,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,歪着头问:“有吗?”
“嗯,”冯殊扯出个笑,“自愧不如。”
感觉到他的意兴阑珊,夏知蔷生怕人反悔,一时有些急了,忙说:“你今天不想给明确答复也可以的,我们保持联系?”
他仍不开口,她便像推销一样开始罗列自己身上拿得出手的地方:“我工作时间不稳定,正好可以配合你的时间,收入嘛,还凑合。除了烘焙我中餐西餐都会做,至于家务,我想请个阿姨分担,当然,你要是介意,我可以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冯殊让她打住。
——继续说下去,她嘴里指不定会蹦出“我们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,前世缘分今生再续”,或者“实在不行你先试用一段时间”之类的话。
冯殊摘下眼镜轻捏鼻梁,又戴上,全程一言不发。
夏知蔷等了一会儿,才听他郑重地说道:“我的工作比较特殊,需要尽可能地专注,家庭的稳定至关重要,一旦结婚就不会轻易离婚。我可以保证忠诚,希望你也一样,别把婚姻当儿戏,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。”
那时的夏知蔷满口答应下来,毕竟,世上也没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。
至于忠诚……她相信自己做得到。
等条件谈妥,两人当天就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,进展快得近乎诡异,以至于,全程糊里糊涂、连签字都靠冯殊提醒的夏知蔷,不禁生出种到底是谁拐谁来结婚的疑问。
之后的事,暂且略过不提。
出国之前,冯殊留了张银行卡给夏知蔷,说是补贴家用,余额却可观到能全款买房。
孟可柔不由感叹,闺蜜这婚结得真是值,就跟找了份年薪预付、老板还长期不在跟前晃的工作一样,简直撞大运了。
新婚半个月就独自留守国内的夏知蔷,听了也笑,满意得不得了。
只是如今……
“冯医生不傻,你的敷衍他一眼能看穿。既然你不准备交心,又凭什么要求他完全上心?人愿意走肾就不错了,起码你不用守活寡。”孟可柔说。
夏知蔷摇头:“我真没要求他多上心。”
孟可柔自然不信,夏知蔷却没办法多辩驳什么。难道要她说,她早知不管是交心还是上心,对于冯殊来讲都是不可能的,而这,正是夏知蔷挑他结婚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不过是一场注定各取所需的婚姻,谈感情就有点强人所难了。夏知蔷要的,只是尽可能维持住稳定的现状。
“婚姻是需求的产物。生理上,情感上,物质上,社会意义上,各种需求都得满足。”孟可柔断言,“像你们这种不深交的相处方式,哪怕短时间不离婚,久了还是撑不住。”
“那怎么办,”夏知蔷有些急,“我不想离婚!”
“好了好了,你说一万次了,我知道的,”孟可柔继续说:
“你长得还行、带出去不丢人,工作虽然听起来没医生体面,可是挣得不少,后两样需求算是齐了,缺就缺在前两样上。想加深感情,多相处很重要,量变才能引起质变嘛。而男女之间最直接的相处方式……就是做。所谓日久生情,所谓just do it day by day,不管质量如何,频率先得保证好,懂了吗?”
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夏知蔷点头:“我懂了。”
“想好怎么办了?来,说我听听。”
“……在水里下点那种药,让他喝下去?”
孟可柔震惊:“这都什么虎狼之词!”
彼时,她们俩在南江某土豪孙女的生日宴上碰上了,一个是宴会策划,一个是甜品台和主蛋糕的提供方。
晚宴还没开始,两人蹲角落里头挨着头嘀嘀咕咕,商量着怎么给冯殊下药……不,怎么给婚姻救急。
夏知蔷做的手袋翻糖蛋糕在高奢品牌答谢酒会上惊艳全场,而这次生日宴的主角,豪门小公主和她奶奶,就是当时在场的贵宾之一。
一般的翻糖蛋糕就是纯摆设,看是好看,却并不好吃,但“知芝”出来的翻糖作品全是用淡奶油戚风蛋糕做胚,甜度低,口感好,完美兼具了颜值和口感,
芳龄12岁的小公主立即向土豪爷爷提出,自己的生日宴,要且只要这一家做的蛋糕。
虽然时间赶,但三倍价格加急,夏知蔷脑子有坑才会把这种肥单推掉。只是,小公主提出的要求有点难以实现。
她说:“你做几个星黛露放蛋糕上面,每层都得有,我最喜欢星黛露了。”
星黛露是迪士尼家的卡通形象,一只紫色的,毛茸茸的兔子,很能俘获少女心。
夏知蔷花了不少时间跟这小孩解释迪士尼的法务团队有多变/态,私自商用他们家的卡通形像被发现的话,必定会全球追责、赔掉***。
其他客户的倒还好——就比如冰雪奇缘的款式夏知蔷少说也卖了百十来个出去,可像小公主这样的“名媛”,生日宴排场极大,肯定会被多方关注,广为传播之下极容易惹上麻烦。
听到这话,小公主登时就不高兴了,闹到她爷爷面前,非要人把迪士尼给买下来,以期永绝后患、为所欲为。
贵妇奶奶百忙中抽空给夏知蔷打了个电话:“安jio拉她爷爷已经派人发了邮件,迪士尼那边办事效率不行,还没回消息呢。这样吧,蛋糕你先做着,有什么事情我们家来解决,都是小问题。”张嘴就收购迪士尼,还小问题?
夏知蔷震撼之余想了个方案B,说自己可以根据小公主的形象设计一个Q版翻糖人偶放蛋糕上,独一无二,限量中的限量。
结果,小公主看了眼夏知蔷画的人偶设计图,更不高兴了:“一点都不像我!”
哪怕有助手帮忙,翻糖蛋糕也得花不少时间制作,夏知蔷急得睡不着,连夜将小公主的艺术照和设计图一并发给了孟可柔,让她评理哪里不像。
孟可柔一语点破:“这姑娘,五官随机分部、骨架雌雄莫辩,以后就是砸钱换头的命。你的问题不是画得不像,是太像了。像,且丑。”
随后,她将自己儿时穿蓬蓬裙拍的写真打包发了过去:“照着姐的脸做,保你一稿过。”
还真让孟可柔猜中了。
回头,看了眼身后甜品台上那个“少女孟可柔”的人偶翻糖蛋糕,夏知蔷由衷佩服闺蜜的犀利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么摆大阵仗是在给你庆生呢。”
孟可柔不稀罕:“我12岁生日的场面可不比这位小。”说罢,她又恨恨地呼出口气,“妈的,怎么就越混越回去了呢?”
无意触及她的痛点,夏知蔷转移话题:“你的‘小蜜蜂’提回家啦?”
“是大黄蜂,谢谢。”
孟可柔家里负担大,攒点钱不容易,在外奔波这么多年才终于狠下心买了辆大黄蜂,不过是二手的,落地30万不到,买来只为装点门面,专门糊弄那些土大款下单。
她提议:“我把我们家小蜜蜂……呸呸呸,大黄蜂开来了,忙完了跟着姐炸街去?”
夏知蔷摇头:“要是结束得早,我想买点菜回家,冯殊没说明天不回,我可以先把菜——”
她话没讲完,手机震了几下,是冯殊打来的电话。他说:“事情多,明天估计也回不了家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“嗯。”
随后就是长达十几秒钟的,较劲一般的沉默,也不知道是谁在等谁先开口,总之,还是冯殊先挂了电话。
夏知蔷看了眼手机:通话时长,半分钟。
孟可柔在一旁叹气:“你啊,真是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!”
见她不解,孟可柔只好往明白里说:“你不知道,我最羡慕的,就是你有个好爸爸。你们这种跟父亲关系亲密的女孩儿,不说见到人就扑上去撒娇,起码是懂得服软示弱的,温柔得浑然天成。这是你的优势,再面冷的男人也是吃这一套的,要学会运用。”
想起昨晚自己主动爬/床,却被人冷脸拒绝的窘境,夏知蔷丧气道:“我试过了,不顶用。”
“那就继续试,一次不行多来几次。你先买几件什么都遮不住的睡衣,然后按原计划去买菜,明天中午就做点好吃的给人送医院去,补补身体,软硬兼施双管齐下。他一感动,兴许晚上回家就把你就地正法、当场执行了。明白?”
夏知蔷摸着下巴想了想:“你的意思是,那药得下到菜里?”
生日宴顺利办完,工作室名片被拿空了不说,还有不少人直接找到夏知蔷,当场咨询五月婚礼季的甜品台还有没有档期。
——蛋糕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,而甜品台,尤其是高端订单,动辄能叫到五位数,算是这一行的利润大头。
眼见要大赚一笔,夏知蔷心里自然乐得没边儿。
见她忙得很,孟可柔便去内场帮着自家员工撤场了。
答复完现场咨询的意向客户,夏知蔷开始清点带过来的餐具器皿和装饰摆件的数目,等将物品一一封装好,时间也不早了。
她正想带着助手秧秧将东西都搬车上去,有人叫她:
“知知。”
这间酒店的迎宾区修得极为气派,挑高空间,层高约莫有八/九米的样子,季临渊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,如同教堂里的管风琴一般,在夏知蔷脑子里形成嗡鸣的回声,横冲直撞地打着转。她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僵硬地转过身,夏知蔷下意识不去直视这人的眼睛,只盯着地砖喊了声:
“临渊哥。”
季临渊对这声称呼并不满意,眉头轻皱,却没急着纠正,只是向前踏出一步。
他刚一靠近,夏知蔷就本能地往后退了半米,他便又走了几步,生生把人逼到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长桌前。
夏知蔷还在发酸的腰猝不及防撞到桌沿,经不住嘶了一声,又很快闭嘴,挺直脊背,梗着脖子,状态如临大敌。
没再逼近,季临渊站定在人面前小半米的样子,表情玩味。
男人丰润的眉骨上有一条2厘米左右的新鲜疤痕,已经消肿了,周围只剩点淤血,一眼看过去算不得触目惊心,不过是让他这张本就生人勿近的脸更多了几分煞气而已。
固执地昂着下巴,季临渊眼皮微垂,眸子似有若无地在人脸上扫了一扫,说:
“确实不上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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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知蔷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好看,不好看,所以才不上镜。但自己知道,跟从别人嘴里听到不是一回事。
她咬唇,默然低下头去。
季临渊对此恍若未见,只问:“忙完了吗?”见夏知蔷不作声,他便又问了一次。
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,但迎宾区还有撤场的工作人员在,料定对方于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,夏知蔷生出些许底气,紧抿嘴唇,依旧不予作答。
无视她徒劳的沉默,季临渊兀自开口:“早听说你们这行总要往酒店跑,我还想,会不会哪天就碰上了。结果新店开业第二天就……”
他说一半顿住,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:“你看,哪怕把我拉黑了,该来的你也躲不过。”
夏知蔷蓦地抬起头来,有些惊愕:她根本不知道这家酒店是季家的产业,否则绝不会千里送人头;她也的确拉黑了季临渊,只不过,是在孟可柔的催促下才定的决心。
“别站这儿了,”季临渊低头理着袖口,语气漫不经心,“陪我吃顿饭。”
说完他自顾自往一边走去,似乎料定夏知蔷会像以前一样乖乖跟着,尾巴似的,甩都甩不脱。
等走出去几步,季临渊这才发现没人跟上来。他回头,皱眉看向夏知蔷:
“愣着做什么?”
“我、我不饿。”
“哦,”他尾音上扬,满脸不以为然,“但是我饿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夏知蔷最怕他这理所当然的蛮横劲儿,头疼之下,扶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。她说:“时时间不早了,我得回家去,你自己吃吧。”
像是听不出对方的不乐意,季临渊问:“这才几点,回家做什么。难道,是冯医生给你设了门禁?”
无视他的嘲讽,夏知蔷想起刚才跟孟可柔讨论过明天给冯殊送饭的事,只答:“得去买菜,晚了来不及。”说罢就要从一旁离开。
奈何,对方已经先一步拦住了去路:“不是不饿么,不饿买什么菜?”
“我做饭给我老公吃不行吗?”
“他不缺这一顿。”
“难道你就缺这一顿?”
似乎被问住了,季临渊紧闭双唇,只有下颌在微微活动着。顿了好几秒,他才说:“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惹我生气?”
“明明是你——”
夏知蔷很想怼一句“明明是你脾气差性格有问题”,可她一没这个胆,二来也知道话一出口就会没完没了,遂作罢。
她不愿跟季临渊多做无谓的纠缠,便准备带着人直接返程,却发现助手秧秧和两个兼职的员工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恰好秧秧发来消息:【小夏姐,东西我们收好了,现在蹭孟姐公司的车回工作室的。你忙你的,不用操心了哈。】
不知不觉落单的夏知蔷正站在原地发愁,手机突然响了,是冯殊。
她一个喂字刚出口,豪无预料地就被季临渊拽住胳膊转了个身。
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,他死盯着她从耳后蔓延至颈侧的斑痕,面色铁青,久久没有说话。眼尖地瞥到来电画面上的名字,季临渊腾出只手就往夏知蔷身后探,显然是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。
夏知蔷胡乱挣扎着,又踢又打,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毫无威慑力地说:“你松手,放开我!”
那头的冯殊听到了些动静,急急问道:“怎么了?夏知蔷,你在听吗?喂?喂?”夏知蔷在混乱中将手机再次贴近脸庞,想说自己没事,只见屏幕一黑,手机竟然低电关机了。
她生出股庆幸,随即便不管不顾地、更强烈地反抗起来。
将夏知蔷的两只手腕都扣/住,定在身前,季临渊怒极反笑:
“我们远近也算是亲戚,一起吃顿饭、聊聊天,再正常不过。知知,你是不是想太多、反应过度了?”
见她气得说不出话,他唇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:“听话认个错,我就放开你。”
黑白颠倒、倒打一耙……这样的事,季临渊做过无数遍了,实在是擅长至极。
晚熟地生出些铮铮的骨气,夏知蔷并不想像以前那般和稀泥一般地说对不起、是我错了,她梗着下巴,说:
“我没有错,是你不讲道理。”
眯眼打量着夏知蔷的表情,季临渊的笑容凝固。
不早不晚,一个身着白色套裙的女人走了过来,笑着跟夏知蔷打招呼,仿佛才看到她似的:
“知知,好久不见。”
女人长得很像90年代TVB演员,颧骨略高,眉毛修得很细,唇角扬起的弧度矜持,有种精英气质。
夏知蔷喊了声悦然姐,那女人笑笑,随即站在了季临渊身边,对他说:“你们兄妹两难得碰面,怎么又吵起来了。要不,这顿由我来做东?正好我也想请知知吃个饭。”
“不用了,我们家知知有饭吃。”
是孟可柔赶了过来。
瞪了眼季临渊,她在心里素质三连先骂为敬,拉住夏知蔷就走,边走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:
“你老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,我可得安全把人送回家去。这春天来了,精神病高发,万一遇着个发了病的上来纠缠,你喊报警,他说不定还反咬一口污蔑你自作多情、想多了。你说气不气人?”
不得不说,孟可柔骂起自己了解的人来,用词总是这么精准。
夏知蔷上车以后默不作声地靠在座椅上,缓了好半天情绪,才说:“你来得真及时。”
“多亏了你老公,”孟可柔道,“他跟你打电话打到一半断线了,再打就变成关机,又听见你似乎在呼救,就让我帮忙过来看看,担心得不得了。我保证一定把你送回家,他才舍得挂电话。”
孟可柔说完又问:“刚才那女是的谁啊,你前***?浑身上下劲儿劲儿的,斗鸡一样。”
“不是,她叫蒋悦然,是我们家邻居。”夏知蔷说。
“她在季临渊手下做事?”
“嗯,他们俩认识挺久了,大学一个学校读的,好像还是一个系。”
扶住方向盘,孟可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笃定:“这两人啊,肯定睡过了。”她用余光去瞄夏知蔷的脸色,见她并不惊讶,问,“你早知道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怪我,提起你伤心事了。瞧瞧瞧瞧,这小脸皱的,可怜啊。”
“……”不搭理她的调笑,夏知蔷只是好奇:“你怎么知道他们睡没睡过?躲床底下偷听吗?”
风太喧嚣,孟可柔顺手将敞篷合上,说:“男人女人但凡发生过关系,只要站在一起,什么眼神啊,肢体啊,互动方式啊,耐人寻味的细节可多了去了,我扫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。不过,也有例外……”
她瞟了眼夏知蔷:“就比如你。”
夏知蔷大概知道,孟可柔指的是自己和谁之间的关系深浅让她无法看出来。
她不太想谈起,便没往下接话。
城市道路设计复杂,孟可柔的车开出去好久,都上了高架,夏知蔷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季临渊新开的那家五星级酒店。
它拥有比星空还斑斓灿烂的,散发着蔷薇色光晕的菱形玻璃外立面。
它叫罗萨,也叫Rosa。
它是钢筋铁骨、永开不败的蔷薇花。
*
孟可柔车开得快,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夏知蔷送到了地方。
在楼下吃惯了的店铺买了份虾仁生煎,夏知蔷上到七楼掏钥匙开门,钥匙还没来得及拧满两圈,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。
她惊恐之下定睛一看,居然是冯殊。
男人头发有点乱,面色微红,额测有汗,一副刚跑完800米体测的样子。
夏知蔷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惊喜,问:“你、你不是在医院——”
“回来拿点东西,马上就走。”冯殊答得很快,快到就像是早想好了答案似的。
面对他不经意露出的破绽,夏知蔷没多想。
她进门后问冯殊要不要一起吃生煎,话没说完就看到餐桌上搁着个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纸袋。
走过去扒开袋子,夏知蔷一看:巧了,这份也是自己最爱的虾仁生煎。
“你也没吃?”她问。
瞧见她手里的袋子,冯殊吞下原本要说的话,面色一滞:“打包给同事的。”
“谁?陈渤?”
“嗯。”
不疑有他,夏知蔷来到桌前坐下。打开纸盒夹起个煎包,她在外皮上小心地咬出口子,将里面的汤汁吮吸干净,再分几口吃掉虾仁和肉馅。
至于皮,她只吃脆脆的底子,其余部分则扔掉,全程津津有味的。
见她吃得投入,冯殊拿过手机替人充电:“以后记得充好电再出门。”
“是满格电出的门,手机用久了,跑电快。”
“哦,”冯殊装作不经意地问,“孟可柔说,你被个泼皮无赖缠上了。怎么回事,是喝多了的客户?”
打不通夏知蔷的电话,他本打算直接去酒店,孟可柔一直说不必、已经解决了,死活不告诉他酒店地址在哪儿,冯殊只得回家。
听到这里,夏知蔷猝不及防地被汤汁猛地呛了几口,好半天才平复。她含含混混地答:“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……反正,我天天在外面跑,习惯了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冯殊轻轻颔首:“你工作环境复杂,下回尽量别落单。”
她吃完煎包,冯殊便顺势起身说自己要走了。见夏知蔷将充着电的手机重新开机,他等人解了锁,眼疾手快地拿到了自己手上。
夏知蔷问他做什么,他答:“不是说跑电快么,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。”
面不改色地将自己打过来的十几条未接来电全删掉,冯殊这才将手机还给夏知蔷:
“电池老化。”
做完这些,他又嘱咐人锁好门,便打算回医院。
夏知蔷跟到门厅,说“你等会儿”,手背在身后,表情犹犹豫豫的。冯殊问:“还有什么事?”
她走上前,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,指尖上挂着甲壳虫的车钥匙:“地铁收班了,外面也不好打车,你要不凑合凑合、开它去医院?反正天都黑了,没人看得清楚你开的什么车。”
冯殊并没有马上接过。
夏知蔷觑了眼他挑剔倨傲、又似笑非笑的眉眼,顿时生出种上赶着讨好碰一鼻子灰的委屈感。
她收回手:“嫌弃就算了。”
“谈不上嫌弃,”冯殊笑容明显了些,“不过,确实不怎么符合我的喜好。”
如果让他选,最起码,不会选个绿色的。
夏知蔷鼓鼓腮帮子:“它哪里不好了?我觉得挺可爱的啊,挑了好久。”
看模样是真的想不通。
冯殊忽地将她手腕拉近,从指尖取下车钥匙,却没急着松开,而是不轻不重地把夏知蔷的手裹在了自己手里,捏了捏,像在把玩什么。
他眼眸缱绻盯着夏知蔷的手,又似乎不止是手,若有所指地说:“确实没哪里不好,很可爱。”
夏知蔷等了几秒,见他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,脸上还笑意盈盈的,忽地有点觉察到什么。她试探着问:
“你回来一趟,到底是拿什么东西啊?”
冯殊笑意微收,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鞋柜——柜面上,躺着一本专业书。
夏知蔷满脸不解:“你做手术的时候,还要对着书看吗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随便应答了两个字,冯殊松开手,走到门边换鞋,刚才还有空捏手,现在又像是要匆匆出门。
前前后后又想了下,夏知蔷仍是不甘心,追问:“那,你刚才打我电话做什么?”
前一通电话只持续了半分钟,两人还相对无言地沉默了十几秒,隔了不到两小时就再次打来,冯殊肯定是有话要说。
夏知蔷不确定,他是不是也觉得两人之间需要缓和,或者再自恋点,他也许,只是想自己了?
她急切地想讨个答案,急切到,她没时间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急切。
冯殊已经推开了门。
他回头看了眼妻子,沉默了几秒,突然上前抱住她。
夏知蔷紧贴着男人的胸膛,能听见突突的心跳,更能感知到他热热的呼吸拂在耳畔,她仿佛已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,直到冯殊说:
“我打错了。”
小编点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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