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角是云雾来祝凯旋小说《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》全文完整版为大家提供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全文免费阅读:云雾来快速走到路边,无意识地顺着宴随的话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应完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压根没进骆家,谈何吃饭,只是话已至此,她没改口,想想一个人待会也不赖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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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雾来快速走到路边,无意识地顺着宴随的话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应完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压根没进骆家,谈何吃饭,只是话已至此,她没改口,想想一个人待会也不赖。“行。”宴随没怀疑,“那吃完饭过来玩吧,傅行此搞了个单身派对。”“嗯。”云雾来还是随意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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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要打道回府。
外婆和舅妈留他:“阿凯,吃个晚饭再走吧。”
“不了,外婆舅妈。”祝凯旋连车都没下,推脱道,“我还有点事。”
中老年人普遍八卦,外婆和舅妈也不例外,舅妈一听就来劲了,凑近他些,神神秘秘地问道:“什么事啊,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要去约会?”
邓点点在奶奶和老妈背后露出一个比吃了屎还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女朋友?
呵,想多了。
说出来吓死你们!
表哥是对别人的老婆上了心了,证据就藏在他的后备箱里。
“没有。”祝凯旋从小就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赋技能,说起甜言蜜语信手拈来,“要是交女朋友了,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舅妈的。”
舅妈果然被他哄得眉开眼笑,亲热地拍拍他的手:“阿凯你要抓紧啊,27岁的人啦,也老大不小了,是时候谈个女朋友了,舅妈还等着喝喜酒呢。”
“欸,正在努力。”祝凯旋顺从地应下。
临走前,祝凯旋向邓点点投去一个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。
邓点点从里面提取到了浓浓的警告意味,她装作没看到,往奶奶背后躲去。
表哥在威胁她不许乱说话。
她说不说就全凭他表现了。
祝凯旋的车绝尘而去,舅妈搀着外婆进屋。
外婆感慨:“阿凯这孩子,看着好说话,实际上可倔着呢。”
舅妈很认同:“可不是嘛,这么多年了,任凭家里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去相亲,姐姐都不知道为此哭了多少次了。”
想到外孙的终身大事迟迟没有眉目,外婆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读书那会谈女朋友谈得起劲,当着老师和爸妈的面都咬死了不肯分手,到了该谈的年纪,反而不肯谈了。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呀?我是真的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了……”
*
从外婆家出来,祝凯旋径直回了家,车在车库停下,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,提着云雾来的行李箱上了楼。
把行李箱放下,他毫无尊重他人***的自觉,俯下身摆弄密码锁。
四位密码。
他快速把四个小转盘转到“7758”四个数字。
一遍通过。
7758来源于很多年前流行过的“7758258”的梗,她大学的行李箱就用的这个密码。
依旧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一个过去的女人,多少会让一个男人产生一点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成就感,他淡淡嗤笑一声,将行李箱打开,进行简单的翻看。
28寸的行李箱让她塞得满满当当,装满了各类衣物鞋子、化妆品和生活用品,就连吹风机、压缩水壶、一次性床单枕套浴巾之类酒店提供的东西也一应俱全。
***裤被专门装在一个收纳袋里,胸围跟几年前没什么变化,倒是***风格变了不少,薄如蝉翼的一片,蕾丝精美繁复,很是花里胡哨。
以上这些都不是必需品,去商场再买或者问新娘子要就是了。
不足以迫使主人来讨回行李箱。
不过这行李箱里还有个被层层海绵包裹起来的礼盒,占据了不少空间。
礼盒里面是两个精致的人型玩偶,一男一女,虽然五官留白,但祝凯旋一眼认出它们是照着两位新人的模样捏的,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婚礼主造型的mini版,仿真度落实到了每一处细节。
除此之外,礼盒里面还留了婚纱的手稿图和一封简单的祝福信。
这件新婚礼物举世无双,想必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,就算逛遍全锦城甚至全世界的商场,也绝无可能找到现成的替代品。
*
云雾来下了车,站在路边面对车水马龙的喧嚣,柏油马路经历了一天的阳光暴晒正在肆意释放白日里吸收的暑气,夏天的夜晚闷热异常,与车内打了冷气的凉爽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,体感温度直线上升,发懵的脑子却与之相反,快速降温至可以进行正常思考的水平。
不由自主地,她把整件事情以非常客观的角度,从头到尾细细梳理了一遍。
云雾来一直是一个心态不错的人,已经发生了的事情,如果有回旋的余地,她就去拼尽全力,如果没有,抓心挠肝地后悔纯属为难自己。
她一般不会为难自己太久。
没有祝凯旋在身边,那种如坐针毡的羞愤、尴尬如潮汐般渐渐退去。
收拾好心情,她打了车前往餐厅。
宴随已经在了,一见到她,脚步雀跃地迎过来,亲昵地抱了抱她,半开玩笑地调侃:“辛苦Lai大设计师不远千里赶来参加我的婚礼。”
“也谢谢嘉蓝女神的厚爱让我当你的伴娘。”云雾来回敬。
嘉蓝中学是他们的高中,宴随多年来一直是学校的宣传大使,被众嘉蓝学子奉为嘉蓝女神,明天,她的婚礼宣誓仪式就将在嘉蓝举行。
两人说笑着往座位走去。
“行此呢?”见宴随孤身一人,云雾来问及宴随的老公。
“傅行此啊,”宴随口吻如常,“他待会应该要跟凯旋哥哥一起去嘉蓝,确认一下场地。”
云雾来没错过宴随说到祝凯旋时眼睛里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打探意味。
“噢。”她点点头,波澜无惊。
倒是宴随破功了,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噢?就这样?”
云雾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:“嗯,不然还要怎样。”
等菜的功夫,宴随单刀直入:“云雾,你现在有男朋友么?”顿了顿,想到国外的风气比较开放,她又改口,“额,或者说男伴,有么?”
云雾来的刀叉无意识地在餐盘里划着:“没有。”
这几年她一门心思全扑在My bride上,没日没夜地与婚纱打交道,就连睡个饱觉都是奢望,更别说匀出时间给男人。
“凯旋哥哥这些年来一直是一个人,当然私底下的那种,我不能保证没有,但至少我一个都没有见过、听过,他的网名到现在也没改过,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。”宴随说得很认真,“你们这么多年感情,就这么断掉未免太可惜,你认真考虑一下。”
云雾来抬眸:“什么网名,QQ啊?”
宴随:“嗯。”
他们的高中时代,微信还没有兴起,流行的是QQ和人人网。
祝凯旋的QQ名字叫“凯旋归来”。
有关凯旋归来是否存在语病,学术界正反方各执一词,始终没有个确切结果。不过至少在高中语文的范围内,它是被一刀切,划分到语病范畴的。
叛逆且富有争议,正如那个尚且年幼的年纪里,他们不被看好、不被允许拥有的爱情。
那个时候,云雾来的QQ网名叫做“来也归凯旋”。
凯旋归来,来也归凯旋。
三年前分手那天,她特意把许久不用的QQ下载回来,改掉了网名。
云雾来漫不经心地耸耸肩,没当回事:“他指不定忘记改了,或者懒得改,反正已经不玩QQ了。”
她距离上一次自作多情还不到一小时,人生在世,难免在同一个坑跌倒,但不能过于频繁,人总得有点骨气。
至少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跌倒两次吧。
宴随看出云雾来兴致不高,感情之事终究讲究一个你情我愿,外人说再多也只是徒劳,她点到为止,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。
两人悠哉悠哉吃完晚饭,宴随开车送云雾来回酒店,临上车之际,看云雾来只随身跨了个不大的包,就随口说了句:“你们时尚圈果然时尚,回国只带个包就行。”
云雾来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是带了个行李箱回国的,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把它落在了哪里,硬生生遭遇了今日第二次晴天霹雳。
宴随浑然不知自己今天当了两次雷公:“但商场马上就关门了,来不及去买了,一会我给你送点衣服和护肤品过来。”
“行。”云雾来揉揉自己的太阳***,只觉心力交瘁。
*
祝凯旋跟傅行此从初中时代就是最好的哥们,俩人有着十几年的革命友情,此次傅行此结婚,祝凯旋身为主伴郎,当然也捞不到清闲,一起忙活了好几天。
祝凯旋陪傅行此安顿好几个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高中同学,老同学许久未见,热闹了些,喝着酒说了很久的过去,散伙已经是半夜。
叫了代驾回家的路上,祝凯旋和傅行此一起坐在后座,傅行此转过头来看祝凯旋:“明天晚上单身派对别忘记,帅一点,宴随那几个伴娘都挺漂亮的。”
祝凯旋嗤笑:“知道单身派对什么意思吗,就你那把你老婆和伴娘都叫上的派对,也配称为单身派对?”
傅行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你别管那些有的没的,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。”
很不巧,祝凯旋已经在意外中提前知晓了傅行此所谓的惊喜是什么。
不就是云雾来么。
呵,云雾来。
窗外霓虹闪烁,沿路一盏又一盏的路灯把车里照得明明灭灭,他没揭穿,仰头靠在了座椅靠背上,闭上眼睛,任由微醺的酒意蔓延上来。
老半晌,才漫不经心地说:“哦,那我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说到云雾来,他想起一点很重要的事情来。
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一整天了,他没找云雾来,云雾来也没找他,彼此都假装那个落在他后备箱的行李箱不存在。
那女人倒是很沉得住气,始终没有找他要回她的东西。
难不成,她还真准备换个新婚礼物送宴随了。
一倔起来,还跟以前一模一样。
微醺是一种很好的状态,它介于清醒和醉之间,人在这种状态下,既能保持理智和思考的能力,同时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举止,但会变得异常大胆直接,酒意总能轻而易举放大平时可以压制的想法或欲望。
回到家,祝凯旋看着自己房间地板上的行李箱,给行李箱的主人发了条彩信:「你东西不要了?」
云雾来回得很快:「你还给我。」
房间里没开灯,只有皎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,祝凯旋盯着短信,笑了一下。
回得这么干脆,看来她还是挺想要回她的行李箱的。
早知道,就再多晾她一天了,看她到了婚礼前夜还能不能继续沉住气继续不找他。
只是他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,也只能将错就错把好人做到底了:「你在哪?」
二十多分钟以后,云雾来的酒店房门传来几声叩门声。
她走过去,小心翼翼从猫眼处望出去,祝凯旋的脸在里面有几分失真,他今天的穿着打扮跟昨天的休闲风不同,今天西装革履,人模人样,但是没系领带,最上面那颗纽扣解了,其中一边敞向旁边,露出锁骨中间的那个V字型凹陷来。
一本正经中带了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放荡。
也就是俗称的人模狗样。
他仿佛知道她在看他,直勾勾地盯着猫眼看。
云雾来放下锁扣打开门,伸手接过行李箱,顺便给了他一句不是非常有诚意的“谢了。”
说完就要关门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撑在门上,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。
门被他的动作扇回来些,云雾来***的嗅觉除了闻到走廊上淡雅的小苍兰香氛,还辨别出一丝隐隐约约的酒精气味。
也看到他的眼睛不甚清明,漆黑像湾沉沉的深潭。
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,披着一头半干的及腰长卷发,浑身散发着香波的芬芳,浴袍里面空无一物,领口松松垮垮,露出锁骨和一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皮肤,腰带勾勒出身体的曲线,赤着的双足陷进厚厚的地毯中,指甲上猩红的***半遮半掩。
他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人,她当然比谁知道他受不了自己什么样子。
所以在这个暧昧的时间、暧昧的地点里,他什么都不必说,就已经表明了一切。
云雾来停顿一下,收了关门的力道,然后扭头往里面走去。
她是个正常的女人,处于二十几岁的年纪,有正常的生理需求,这不羞耻,没有掩饰的必要。
在意志力薄弱、最易守不住欲望的夜里,有个品相一流、且经过从前千百次的验证得知技术上乘、可以给她带来欢愉的男人活生生摆在眼前,送上门来的服务,她何乐而不为呢?
如果他玩得起,她实在没必要跟他矫情兮兮玩贞洁烈妇那一套。
反正他们之间,也不差多一次还是少一次了。
祝凯旋却没有马上跟进来,他只是站在门口,盛着醉意的眼神不若平时灵敏,有些迟钝和粘稠地胶在她身上。
那头摇曳的长发,仿佛他的招魂幡。
云雾来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这些年来,你有女人么?”
她没指望过这彼此杳无音讯的三年,要一个正处欲望高峰的男人始终保持孑然一身,但是在这个时刻,她还是固执地想知道,如果今天换了是别的女人来开的门,他也会如此么,也会用这般露骨的眼神表情和动作,明晃晃地向她人宣告自己的不纯良目的么。
他不答反问:“那你呢?”
他同样想知道,如果今天是别的男人深夜造访,她会不会松开拦门的手放任别人进来。她行李箱里那袋***的衣物,风格又是否由别人一手调//教印象。
这是一场博弈。
良久,云雾来的眉峰轻轻往上一挑,四两拨千斤:“女人?没有,不搞百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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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不像。
反正云雾来不想在祝凯旋之前坦诚自己这几年的状况,万一他来一句“我有”,岂不是把她衬托得愚蠢至极。
他要是说有,她大不了撒谎也说有,反正这事又没法检查真假。
他要是说没有,那她……
那她考虑一下。
无声的对峙里,一切看似都被定格,不过云雾来很清楚,祝凯旋的眼神在一点点恢复清明,屋内残存的旖旎也一并淡化,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最终,他没有进门,也没有给她回答,留下一句客套的“早点睡”以后,兀自离开了。
还没给她关房门。
这是最气人的。
房间门打开太久,发出连续不间断的“滴——滴——”声,提醒房客关门。
提醒声不算响,但吵得云雾来心烦意乱,她快速走过去,勾脚踢上房门前,落下一声颇为不爽的埋怨:“走了不知道给别人关门啊?”
不知道他听没听到。
正好两个酒店员工路过。前一天晚上,云雾来是宴随亲自带来入住并且吩咐员工要好生招待的,所以她们对她印象尤为深刻。
云雾来的脸跟她的名字一样偏清冷,乍一看不若艳丽型的长相惹眼,但是气质这块绝对是人群里面数一数二的能打,这也许要归功于小时候母亲逼迫她学过很长一段时间舞蹈的原因。
她跟时尚圈打了数年交道,衣品修炼得登峰造极,整个人透着无法忽视的自信和从容,即便是站在五官异常浓烈***的宴随身边,也丝毫不落下风。
两个风格迥异的女人站在一起,成了一道极为养眼的风景线。
几个酒店员工悄摸摸给她起了个外号,叫仙女小姐姐。
谁能想到仙女小姐姐脾气这么暴躁?
门关上的那瞬间,云雾来从两位酒店员工眼里看到了不同程度的惊恐。
躺回床上,云雾来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法国和国内差了七个小时,她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,昨晚上几乎彻夜未眠,然后今天白天睡了长长的一觉。
尽管很不愿意承认,但不得不说,时差并不是她失眠的唯一原因。
另一个原因,她在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问那个问题。在法国的这些年,向她示好的男人从来不曾间断,她向来不予理会。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清心寡欲的境界,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再需要男人。
但现在看来,显然不是的。可能人一闲下来,就容易产生绮念。
但凡她别问那个问题,就什么幺蛾子都没有。
所以啊,有的时候,人还是活得糊涂些好。
云雾来一直到早上才有点睡意,再醒来是下午三点,宴随从早上开始断断续续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,她都没听到。
她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,给宴随拨了个电话过去。
“喂,云雾,你醒啦?”宴随在忙,身边有不少人,乱糟糟的。
“嗯。”云雾来口干舌燥,用肩膀夹着手机,旋开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灌了两口。
宴随随口问:“睡得好吗?”
说实话,不太好。
“嗯,挺好的。”云雾来发现宴随现在特别擅长误打误撞撞她的枪口子。
“我暂时没空陪你,还辛苦你自己打发一会时间了。”宴随被婚礼的琐事烦得焦头烂额,给云雾来忠告,“等你以后办婚礼,记得一切从简,哎真是烦死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外来人口人生地不熟,在锦城我哪里用得着人陪。”云雾来笑起来,“你管自己就行,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。”
宴随放心了:“也是,那你路上注意安全,晚上见。”
锦城虽是家乡,但对云雾来而言,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去处可言。
从酒店出来,她买了两束花,打车去了趟位于郊外的陵园,她的父母都葬在这里。
自母亲过世,她不想触景伤情,踏足陵园的次数寥寥无几。
反正,父母已经彼此陪伴,不会再孤单。所以有没有人探望,也不再那么重要吧。
很长时间以来,她都是这般自欺欺人地为自己的不孝和自私找借口。
临近目的地,云雾来心里的不安隐隐翻腾,停住脚步深呼吸几口,才迈步重新走过去。
陵园有人定期打扫,收拾得很干净。
她在父母的墓前站定,弯腰轻轻把花束放了上去,然后静静地看着父母的照片发起了呆,照片上的父母都还很年轻,笑容和煦,温柔地注视着她。
云雾来没有待太久,五分钟左右就准备动身离开,走前,她终于张口说了话:“爸,妈,我走了,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次回国是什么时候,可能很久都没法再来看你们。”
尾音被吹散在山风里,像一声叹息。
时间还早,从陵墓出来,云雾来又动身前往一个叫朝晖苑的小区。
朝晖苑是很老的小区房了,房龄已经超过30年,每栋楼有七楼的高度,没有安装电梯,采光、地段都不太好,是锦城的中低档小区。
云雾来曾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,从14岁父亲过世开始,一直到研二那年。
此时此刻,她提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和水果站在小区门口,可以看到自己曾经可以称之为“家”的那间屋子,阳台外头晾了几件衣裳,迎风飘展。
可她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办法前进一步。
直到阳台上探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头,娴熟地收起衣服,云雾来才如梦初醒。
尽管知道隔了那么远的距离,对方不可能认出数年未见的自己,云雾来还是下意识低下头去。
这个女人曾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照顾、疼爱她。
云雾来叫她妈妈,当然不是亲生母亲,是干妈。
只是世事无常,她们的关系最后居然沦落到连见面都要思前顾后的地步。
就在进退两难之际,云雾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,但她两手的东西,实在腾不出手,她快速做出决定,走向门口的保安室。
保安室里坐了两个大叔,已经不是她当年每天早晚路过都要打招呼的爷爷。
也不知道那个爷爷怎么样了。
云雾来把东西递过去:“大伯,看到3栋402室骆家的人的话,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。”
保安大叔不是很愿意帮忙:“这里这么多户人家,我哪里认识谁是谁哦,这么点路你自己拎拎过去么算了咯。”
另一个保安大叔也附和:“就是,3栋最近了,***直走就是了。”
“不认识那你们帮我处理掉吧。”云雾来放下东西就走。
她拎累了,扔掉又可惜,给谁都一样。
“欸,欸!”其中一个保安上身探出窗子,冲她喊了两声,却只看到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接起了电话。
保安收回身子,两人嘀嘀咕咕地翻起那堆东西。
“都是很贵的水果呢,这猕猴桃我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拿来过,说是十块钱一个呢,哎哟,这礼品也高级,小姑娘挺有钱的。”
“可我们上哪去给她找她说的那户人家,总不能给她送上门去吧。”
“要不立个牌子写一下,她说几栋几户来着?”
……
“喂阿随。”
“喂云雾。”是宴随的电话,“还在你干妈家么,你要在那吃饭么?”
云雾来快速走到路边,无意识地顺着宴随的话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应完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压根没进骆家,谈何吃饭,只是话已至此,她没改口,想想一个人待会也不赖。
“行。”宴随没怀疑,“那吃完饭过来玩吧,傅行此搞了个单身派对。”
“嗯。”云雾来还是随意应道。
“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,今天晚上凯旋哥哥也在啊。”宴随比傅行此厚道多了,不像傅行此一样非要给祝凯旋搞惊喜,或者说是惊吓。
云雾来揉了一下太阳***:“知道了。”
她和祝凯旋早就见过了,如果不是她多嘴,大概率连床都上了,而且明天婚礼也要见,实在没什么好避讳的。
*
单身派对地点定在一家高级会所里。
在场的是两位新人及伴郎伴娘团,大家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,何况明天婚礼大家还要互相合作,男男女女不一会就混熟了。
派对过去大半个小时,祝凯旋一如从前的八面玲珑面面俱到,玩游戏、喝酒、插科打诨、为明天的接亲跟伴娘套近乎,一样都没落下,唯独从头到尾没对傅行此前一天说的“惊喜”展示零星半点的好奇心。
傅行此看不下去,把他带远些:“行了,别他妈浪了。”
“你开个派对还他妈不让别人浪了?”祝凯旋反问,“那你让我干嘛?”
傅行此对答如流:“你可以好奇一下我给你的惊喜。”
祝凯旋很敷衍:“哦,很好奇,所以是什么?”
“……”傅行此觉得他很没劲,没好气地说,“等会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那你说个毛。”祝凯旋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,敬路过的宴随,“小随儿,走一个。”
傅行此和宴随两度走到一起,祝凯旋都在其中起了不少的催化作用,所以宴随跟他关系很不错,这次却是难得的不卖面子:“让傅行此代替我喝吧。”
她眨眨眼:“我先去接个人。”
傅行此手臂搁在祝凯旋肩上,目送老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拿了酒杯过来,跟祝凯旋的酒杯轻轻一撞。
好戏开场了。
约莫五分钟以后,包厢的门再度被打开。
宴随先进来,身后跟了个云雾来。
祝凯旋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去一眼就收回了视线,整张脸没有丝毫波动。
云雾来亦然,冲紧挨着祝凯旋的傅行此打了个招呼,却完全没给祝凯旋眼神。
傅行此笑着冲她招了招手,凑近祝凯旋,乐了:“你们两个也挺能装啊。”
他之所以说“也”,是因为当年他和宴随久别重逢之际,也是互相无视对方装作无所谓的。
正因为是过来人,所以哪怕祝凯旋表现得再满不在乎,傅行此半分都不会相信。
“我给大家介绍一下。”宴随挽住云雾来的手臂,“这是我的另一个伴娘,云雾来,以前也是我们嘉蓝的。”
应云雾来的要求,宴随没有提及她的设计师身份。
其余的伴郎伴娘不认识她,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予了万分热烈的掌声,其中一个叫倪冬的伴郎最为闹腾,激动得两眼放光:“热烈欢迎,刚才门一开,我差点以为进来了一个仙女。”
“只有一个?”宴随横过去一眼。
“傅嫂我错了。”倪冬赶紧抱头讨饶,“两个,你们是两个貌若天仙的仙女!”
宴随冷哼一声,暂时放过倪冬,依次给云雾来介绍了一圈伴郎伴娘们:“这是罗晶晶,这个是戚园园,这个是倪冬,这个是段皓轩,你可以叫他耗子。”
她没介绍祝凯旋。
云雾来淡笑着冲大家摆摆手打招呼:“Hi。”
傅行此却没有老婆那么善良,他勾着祝凯旋的脖子,用再平常不过的口吻介绍道:“云雾,这是祝凯旋。”
去年祝凯旋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要给傅行此和宴随凑对,现在情况反过来了。
正所谓风水轮流转,苍天饶过谁。
傅行此和祝凯旋终于能够站在彼此的角度换位思考。
傅行此明白了当时祝凯旋的恶趣味,平心而论,确实还挺好玩的,猫逗老鼠似的。
而祝凯旋也明白了当时傅行此有多么想缝住他的嘴。
听到傅行此介绍祝凯旋,云雾来终于于进门后第一次直视祝凯旋,她露出和先前跟别人打招呼一模一样的礼貌笑容来,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地大方:“Hi。”
祝凯旋不太想跟她打招呼,不是他想落她面子,是他非常清楚,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,在傅行此和宴随眼中必定都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意味。
当然,不打招呼更不行。
就在他打算配合她把戏演足之际,倪冬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:“不对啊,你们四个都是嘉蓝的,结果就他们两个不认识吗?”
“说你傻你就是傻。”耗子嘲笑他,“你读高中的时候能认识全校的人吗?”
倪冬振振有词,脸不红心不跳地吹了起来:“我不能,但全校的人都认识我,因为我当年是风云人物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你看看凯旋,再看看云雾仙女,他们读书的时候像是默默无闻的人吗?就像行此和傅嫂,他们读书的时候就能搞到一起。”
耗子的注意力全在“风云人物”四个字上,顿时笑得乐不可支:“你,风云人物?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校草呢?”
“要说校草也不是不可以,”倪冬揭竿而起,“那个时候人人网的校草榜,我好歹也在前十,而且我还排你前面的好吧?”
话题围绕着倪冬的校草含金量有多少展开去,焦点不再集中在云雾来和祝凯旋身上。
哄笑声里,两人的视线毫无交集,云雾来跟着宴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。
这样挺好,参加完婚礼,她很快就会回去巴黎,让生活回归到正轨。
实在没有必要在临行前惹出事端,徒增牵挂。
一伙人说说笑笑一阵,闲来无事,倪冬提议玩游戏,输的人要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。
真心话大冒险很没有新意,但它长盛不衰当然不是浪得虚名,试问什么惩罚能比它更带劲更野。
倪冬提议玩游戏的意图是想名正言顺跟仙女套近乎,哪料到,游戏一开局就战火纷飞,傅行此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对着祝凯旋下死手,每一把炮火都冲着他去。
祝凯旋严防死守,但战斗意愿不高,不像平时那样进行旗鼓相当的反击。
倪冬和耗子见惯了傅行此和祝凯旋之间的相爱相杀,至于他们两个,向来是墙头草,哪边好推推哪边。
这次好推的是祝凯旋,二人一拥而上,帮着傅行此拦截祝凯旋。
众人拾柴火焰高,祝凯旋寡不敌众,很快被围堵成功。
祝凯旋死在倪冬手里,不过傅行此心安理得地把提问的权限拿来了,倪冬跟班当惯了,对此毫无异议。
傅行此一开口就摆明了是要坑死人的节奏:“真心话还是真心话?”
祝凯旋不如他意:“大冒险。”
“大冒险啊,”傅行此嗤笑一声,“大冒险那你跟倪冬舌//吻三分钟。”
疯狂帮助傅行此围堵祝凯旋却被傅行此插了一刀的躺枪倪冬:“……???”
“大爷的你恶心不恶心。”祝凯旋掀起眼皮,余光里,那个穿了一身欧式复古白裙的女人正襟危坐,就连在夜场都不忘挺直了腰背保持上好的仪态,她坐在他斜对面,脸上带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,将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姿态伪装得天衣无缝。
她难道不知道么,前面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圈套,只等着收网。
他没有讨价还价,一脚踩***:“真心话什么?”
傅行此刚要开口,祝凯旋额角一跳,不祥的预感实在太过强烈,他事先声明:“那么多女的在,文明点,别搞十八禁。”
“放心,很文明。”傅行此露出一抹顽劣的笑来。
猎人收网。
“明天婚礼,三队伴郎伴娘要组队。我做个主,让你先挑,你挑哪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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