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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6800(姜萱卫桓)完整章节完结全文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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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是姜萱卫桓的小说676800姜萱卫桓全文免费阅读已火爆上线;全本讲述了祖母是东平国翁主,父亲是雄据青州的阳信侯,直到现在,都没人想明白,为何姜萱最后会选择嫁给卫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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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是姜萱卫桓的小说676800姜萱卫桓全文免费阅读已火爆上线;全本讲述了祖母是东平国翁主,父亲是雄据青州的阳信侯,直到现在,都没人想明白,为何姜萱最后会选择嫁给卫桓?那个,和她两看相厌已多年的婢生庶子。

小说简介

卫桓也想不到,当初她会救了自己的命,在她此生最落魄的时候。
二人在伤痕累累的寒月重逢,他们互相慰藉,互相搀扶,咬着牙从血泊中挣扎爬起来,肩并肩走出了一条生路。
——她在绝境中,擦亮一点火花,温暖彼此的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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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一脚踹飞,重重砸在墙壁上,“砰”地落地,姜萱头脑“嗡”一声,眼前骤一阵发黑。

动也不能动,短暂失去意识,缓了好一会,她才能渐渐听见姜钰带哭的声音。

勉力睁开眼皮子,一动,背部和腰侧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疼得她眼前又是一阵发黑。

只是姜萱也顾不上了,咬牙忍过这一波剧痛,她扶着墙根爬坐起身,“别哭,我没事……”

也来不及多看一眼其他,姜萱手脚并用,跄踉往卫桓爬过去。

卫桓躺在血泊中,面色惨白,一动一动。

姜萱一扑过去,立即探手试他呼吸和颈脉。

还好,还好,虽微弱急促,但还是有的。

姜萱慌忙给他止血。

姜钰已经把伤药瓶子掏出来了。他虽悬心胞姐,但也清楚卫桓的情况更危急,自己身上已经没药,七手八脚先把卫桓身上的药给摸了出来。

姜萱抽回自己那柄匕首,快速割开卫桓腹部衣裳,鲜血汩汩,她忙割下一幅衣摆两三下叠厚,将药撒上,如上次一般捂紧他伤口。

“阿钰,你来!”

卫桓背部还有一道长长的新刀伤,血色蔓延,迅速渲染他后背衣物和身下泥土。

姜萱一刻也不敢停,指导姜钰***和力道,吩咐他捂实,而后自己一腾出手就迅速绕到卫桓后背,一拉他后背衣裳。

划得很长的一处伤口,很深,鲜红血肉外翻,血如泉涌,触目惊心,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未见骨头脏器,不然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。

高声吩咐弟弟配合,姜萱俯身一咬牙,小心翼翼托起卫桓上半身,让他侧肩膀靠在墙上。

实在是没办法了,这血不赶紧止不行,本来趴躺着是最好的,但他腹部还有一处崩裂旧伤,只能这样了。

姜萱飞快裁了一幅长条布块,而后叠厚,颤着手将瓷瓶剩下的药粉都撒了上去,她暗暗祈祷,一定要见效,不然药都用尽了。

小心用两掌托起布条,***往伤口一捂,卫桓立即身躯一绷,闷哼了一声,眼睫动了动。

他痛醒了,却说不出话来,动也不动半闭着眼睛。

姜萱喊了几声,都没得到回应,心急如焚,却不敢动。姐弟两个维持同一个动作,大汗淋漓呼吸粗重。

久久,久到二人手臂都僵住了,姜萱小心翼翼,揭了揭布条。

这一刻她真的感谢满天神佛,血止住了!

姜萱忙半倾斜侧身,先用腿侧勉强压住敷料,而后捡起匕首,就在身侧那具尸体裁布条。

一圈又一圈,卫桓上衣直接被割断解了下来,露出精瘦却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,血迹斑斑,姜萱以最快速度给他包扎好背部伤口,而后绕到前面。

一看,大松了口气,腹部伤口也止血了,姜萱赶紧如法炮制。

屏住一口气直到弄好,姐弟两个急喘几下,才腾得出手一抹脸上的热汗。

只还没完,卫桓正精赤上半身,他可冷不得。姐弟两个通力合作,直接在那些汉子身上剥衣服。

里衣、厚絮夹衣、外衫,捡最先倒地衣衫完整、身上沾血也最少的那两个汉子开始剥。

“阿姐,你有没有事?疼不疼?”

疼肯定自然是很疼的,实际现在她每动一下,背部和腰侧就一阵拉筋割肉般的痛,疼得姜萱手都微微抖索着,但她只摇了摇头,表示没事。

抖开衣衫,小心避开新包扎好的伤口,给卫桓穿衣裳。

他全程任人摆布,也不知好是不好?

但想来是非常不好的,否则他这么一个孤冷的人,想当初就算腹部重伤也坚持要独立行走的,如今却奄奄一息任人折腾。

都是为了救她姐弟,姜萱愧疚又难受,心下沉沉堵得慌。

天际一线残月,孤零零悬着,朦胧又冷冰,深夜的秋风刮骨刀似的,钻进骨髓冻透人的血肉,又冷又寒,寸步难行,几度险死还生,凄惶无处容身。

这一夜,改变的太多太多,想起惨死的母亲,眼眶一热泪涌而下。

姜萱***抹了一把眼泪,仰头深呼吸,她努力压抑伤悲,现在可不是伤心哭泣的时候。

“阿钰收拾一下,我们赶紧走!”

此地不宜久留。

遇上一队五人组,就算他们是边缘队伍,大部队也肯定是正往这边撒过来了。

危机就在左近,再遇上必死无生,必须马上走,越快越好。

这道理姜钰懂,姜萱更懂,可是卫桓现在这情况,很难上路。

既然他走不动,那就她背着他,总能走的。

无需犹豫,姜萱当即拿定主意,她和姜钰一人一边,屏息咬牙,将他托起先靠在墙上。

姜萱深呼吸几下,正要俯身。

不想这时,卫桓动了动,突然说话了。

“……你们走罢。”

声音虚微却淡然,卫桓睁了睁眼,神色平静。

他目前这情况,已无力护她。

她在昌邑群山救了他一次,他现在也回救她一次,算两清了。

她姐弟就此离去即可。

“此地往东南,约三十里,就是东郊码头。”

姜萱一愣。
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!”

她还以为她听错了!

她怎么可能扔下救她命的人,独自逃跑?那她还是个人吗?

还不如干脆陪母亲去了就好!

一时气急。

却看他眼睑无力垂阖,一身伤重连站都站不住了,心中一酸,潮热眼眶又落下两行泪,姜萱狠狠一抹,咬牙:“你不走,我们也不走!”

“今日即便是要死了,咱们也一起死罢!”

她盯着他,掷地有声!

柳眉杏目,她本生得极娇美柔弱的一张脸,此刻却紧绷出倔强的弧度,似三月烟雨蒙蒙的那一双含水眸,目光坚毅毫不退让,似有火花交织般,在这个深秋寒夜里迸溅出一点夺目光亮。

卫桓睑睫一顿抬起了眼,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眼睛,一怔,要说的话顿在半途。
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姜萱与他对视片刻,也不说话,直接一转身,背对着他伏低身体,两手托着他的腿弯,深呼吸一咬牙,憋住一口气站起身。

跄踉摇晃,她却凭借一股毅力,真把他背了起来。

“阿钰,我们走!”

……

月很冷,长夜寒,狭长幽暗的狭窄巷道,瘦弱单薄的肩背,一下比一下粗重的呼吸,她竟真背上了他,极艰难地向前一步一步挪动。

一瞬茫然。

卫桓有些不知所措。

本打算两清的,他也真打算自己走的,至于走不走得动?他没想太多,他在从前这短短十六年太多的难,他都是自己独自走下去的。

他话出口时,也并不觉得有什么,很平静,他是真心让她带弟弟走的。

这样的话,她成功逃生的几率要高很多。

可是她……

“你不走,我也不走!”

“今日即便是要死了,咱们也一起死罢!”

后知后觉地,慢慢咀嚼过这一句话。

要死就一起死。

原来,在这个孤寂***的寒夜,他竟得了一个同生共死的伙伴么?

是的,就算她佝偻着身体气喘如牛,纤细的手臂一直在颤抖着,却攒得紧紧,不肯弃他。

很陌生,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应对,但听到前头她喘着低低说:“你歇一下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缓半拍,强弩之末却硬撑着一直绷紧的肩背,一点一点放松了下去,他慢慢的,伏在这具瘦弱的脊背上。

……

姜萱气喘如牛。

卫桓虽瘦削,却高,浑身肌肉紧实,很重。男女体重力量的差异,她这副千金闺秀的身体,如同泰山压顶一般,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往前挪着。

她该庆幸,自己多年一直注意锻炼,否则只怕真会有心无力。

三人就该陷在那里等死了。

汗如雨下,姜萱尽自己所能拼命走着。

危机未曾退去,反在暗处不断逼近,她不知道敌方分散搜索是究竟分得有多散,但能凭借尖哨联络,想来再远也该有个限度的。

很可能,另外一拨或者几拨的敌人已经逼近了。
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拼命地往前赶。

只要还能喘气,她就不会放弃逃生的。

尤其,母亲毅然牺牲自己作示警,只愿换她姐弟平安无事。

她得活下去!

他们三人都得活下去!

不知走了多久,可能很久,也可能并没有多久,汗水濡湿姜萱的眼窝,前路变得模糊,她头脑嗡嗡鸣响,耳边风声都似乎拉远了听不太清晰。

只骤然!

“哔,哔哔——”

一声尖锐哨鸣划破夜幕,哨声异常急促,有节奏的一长二短显然是暗号,紧迫的哨声连续吹响多次,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得极远。

连姜萱三人都隐隐听见了!

卫桓一动,身躯立即绷紧。姜钰惊呼一声“阿姐”,惶惶回身。

姜萱重重吐了一口气,竟不是错觉!

敌人发现打斗现场了!

他们将迅速聚拢,因搜索范围大大缩小,很快就要会往这边追截而来了。

她狠狠一咬舌尖,“阿钰,我们走快些!”

不到垂死一刻,她都不会认命的!

强大的意志作动力,姜萱竟然能小跑了起来了。哪怕步幅很小,每步落地灌铅般的双腿一阵涨疼,牵引得她后背腰侧伤处痛感直扯后脑勺,但她确确实实跑了起来。

速度一下子加快。

也许是天不绝人,大约跑了半炷香时间,姜萱爆发力都已支撑不住的时候,她忽然听见前面有些人声。

不是追兵的人声。

而是很杂乱,有很多人在深夜里聚集在前面,窃窃私语嗡嗡嗡的。

紧接着,一个粗犷中年男声高喝:“吵什么,吵什么?轮到的赶紧上车!快一点快一点,上船的时辰要到了!”

上车?

上船?

姜萱心中一动。

那人声就在不远的前头,她略略思索,和弟弟打个眼色,小心翼翼靠了过去。

拐过两条短巷,前头巷子透来火光,姜萱仔细将卫桓放下,而后行至墙角位置,小心探出一点头,往前望去。

只见远远前方空敞处有三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,这是一处泥胚大院落的门前,这院子院门大敞,里头同样还有火光和人头人声。

没错,就姜萱所见,这门前宽敞处已聚拢了很多人,粗粗一看约有近百,有男有女,有壮年有小孩,衣衫褴褛面黄肌瘦,正围着篝火坐成一圈。

外围立着一圈持刀警戒的汉子,而圈子中间,则有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男子,他手执皮鞭,正指挥的最前边一拨人上车。

车是驴车,足有十几二十辆,有几辆有篷,但大多无蓬。那些被催促的人上车的人粗看着,似乎比坐着那些要好一些,一眼过去相对没这么瘦,大人都年轻,小孩则干净生得好一些。

姜萱心念一转,立即明白了过来。

私牙?

她这是碰上私牙组织了!

这是干什么的?或许说人牙子就明白了。

在古代,买卖人口还是合法的。且眼下乱世,正是黄金时期,很多时候就有活不下去的贫民投过来找生路。

为奴为婢,挖矿苦力,总算有一口吃的。

但眼前这茬,显然不是官府承认的官牙,而是一伙组织庞大而有实力的私牙。

只现在姜萱却顾不上这些,如今四面楚歌,她最怕的反而是一成不变的暗黑巷道。

有变化,她反而能拼一把。

垂眸忖度片刻,她无声起身,飞快回到卫桓姜钰身边,“我们过去,拼一拼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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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钰自然是无条件信服的,卫桓睁了睁眼,朝她微点了点头。

姜萱迅速准备,她拔下头顶发簪,簪尖对准足下的黄土地使劲刮着,飞快刮起一片泥尘。

她拨乱头发躺下滚了几圈,起身随手一束;姜钰照学;而她则沾了泥尘往卫桓头脸身上拍。

三人很快蓬头垢面,看着和外面那群人已相处无几了。另外但凡沾了血迹外衣,姜萱统统按在地上使劲磨蹭,直至泥污完全把血迹盖过。

她重新将卫桓背了起来,姜钰牵着她的衣袖,姜萱低着头,拐过墙角转了出去。

“什么人?!”

警戒的汉子立即就发现了,大喝一声。

一时,所有视线俱往这边望来。

姜萱状似胆怯顿了顿,而后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。

三个人,一个小孩,另外两个看身形明显是少年男女,少年还得让人女的背着,没有任何威胁。守卫不紧不慢,姜萱三人便走到火光较明亮范围。

那持鞭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,皱眉喝:“什么人?来此作甚?!”

这位,明显就是主事者,姜萱要找的就是他。

被喝,她立即畏缩一下,然后鼓起勇气抬头,“我听人说,……来这里,真的能救我大弟吗?”

最后一句,她很急切,仰起脸殷切盯着对方。

中年管事一愣,正要皱眉说些什么,视线往姜萱脸上一瞥,却顿住了。

姜萱虽把自己弄得满脸泥尘蓬头垢面,但这私牙眼睛极利,一眼就辨出她脏污脸蛋下生得极精致的眉眼。

再往下一掠,虽衣裳脏污不合身,但能看出骨架纤细。

嘿,这还是个美人胚子,只要好生将养,必能养出一个上等货。

管事往卫桓姜钰一瞥 ,登时大喜,今夜什么运气?竟然白白撞上三个上等货色?

他立即道:“可以,上车吧,到了船上有大夫。”

这头一批运走的,都是最好的货色。

管事一反之前的不耐烦,立即催促上车,又打眼色让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堵在三人身后,防止骗不住撒腿跑。

姜萱自然不会跑,她十分感激地上了车。

她被安排上的,还是两辆有篷车之一,上面很挤人不少,但黑漆漆看不清。

这批人上得差不多了,姜萱三人一上去,驴车就动了。

“哒哒哒”,两头大公驴飞快跑着,拐了一个弯,篝火已看不见。

姜萱这才稍松一口气。

历来有光明就有黑暗,临淄是姜琨地盘青州军大本营不假,但这不代表没有其他势力,譬如商贾,再譬如帮会地头蛇。这些势力当然无法和军方相提并论,但在临淄城他们能量也绝对不会小,甚至军政都是有人的。

蛇有蛇路,鼠有鼠路,这样的大型私牙,出货流畅环环相扣,有自己的明暗路线通道不说,且往往都是属于大势力的。他们就算对上娄兴手底那群人,也未必会露怯。

事实证明,姜萱拼赢了!

不知道后面又没有发生什么事,反正没有人追上来,赶车的人十分熟练,在暗黑的黄土巷子穿行,渐渐的,屋舍渐稀,至不见。

在两侧都是枯黄长草的小土路上走着,郊野路很颠,这样一直颠了可能有一个时辰,隐隐的,似乎听见了水声。

“哗哗”水声越来越清晰,驴车倏地一停,听见外头有人打招呼,笑:“干完这趟,河面就该冻上了,咱们兄弟好好歇一冬!”

“那是!诶,这趟有几个好货,仔细照应着,曹哥说到地方先养着,养好了再出手。”

“行嘞!”

说话间,已有人上前驱赶下车了。车帘掀开,姜萱姐弟一边一个架扶着卫桓。

才看清,这处江面平缓白雾弥漫,远近枯黄芦苇密集,一个小码头延伸出去,停泊了几艘不大不小的木船。

这竟是一个私建码头。

至此,姜萱才大松一口气。

私人码头好啊,她方才就怕去的是东郊大码头,这处私牙自用的私建码头,必然不为外人所知。

十来名汉子驱赶着,将驴车上所有人都驱赶至其中一条船上,十分干脆利落,立即就开船了。

船上人多拥挤,不过姜萱三个却被分配了一个小舱房,有个留了山羊胡的大夫背着药箱进来了。

“咦?”

对方面露惊讶,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,给了一瓶子金创药,又开了方子,吩咐人煎药来。

这人明显看出卫桓虚弱原因,和送上船的其中一个汉子低低说了几句,外头很快便增加了几个看守。

不过却也没过分紧张,这些人刀头***血,见惯风浪。

药很快煎好,端了来,姜萱低头接过,盯了那碗黑褐色热气腾腾的药半晌,她扶起卫桓,慢慢给他喂下。

方才那大夫开药时,她瞄着,是个退烧消炎的方子。姜萱旧时背过一些常用方子,对里头药材药性也了解过,那大夫倒没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药。

不过想来,就算加料,最多也就加些***罢了。他们三个好货,到地方还会被养着,以待日后买个好价,损伤药物肯定不会下。

脸没洗,衣衫没换,其他的倒不怕。

卫桓现在太需要消炎退烧药了,其他小问题都能忽略。

给卫桓喂了那碗药,她附在他耳边:“你睡,我和阿钰轮流守夜。”

卫桓眼皮子稍睁,微点了点头,他伤重失血甚多,一路上保持清醒已是强撑绷到极点。

这会儿药效一起,很快就昏睡了过去。

……

姜钰要守夜,姜萱没同意,让他挨着床脚躺下了。

这孩子几乎一闭眼,就睡了过去。

姜萱没有睡,挨在黑漆漆的船舱内,无声留心左右。

她自然也是极疲惫的,浑身骨头酸涨又疼,腰侧和后背火辣辣,身体感觉濒临极限,精神恰巧与之相反,很清醒,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睡。

这船舱没舱门,斜里一个角度能看见一线江面,不过被个守卫挡住了,只能听见涛声。

身躯随着船摇晃着,她默默计算着大概船速,到了天光大明的翌日,终于听见外头守卫闲聊,“……已过卑县了。”

卑县,临淄辖下濒淄水的一个县,也是西北方向最边缘的一个县。

他们终于离开临淄了!

一时情绪翻涌,姜萱眼眶鼻端有些发热,她忍了又忍,才忍了下来。

天亮后,船上开始有人走动,到了辰时上下,有人又送了一碗药来。

姜萱忙扶起卫桓,试了试他额上温度,又给他喂了药。

她悄声说:“我们离开临淄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卫桓点了点头,低声:“他们的药没有问题。”

那就好。

“那我们先不动。”

先养伤,待卫桓的伤养好一些再说。

直至此时此刻,姜萱终于能大松一口气了,事情终于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。

卫桓点头,这些私牙守卫他并未放在眼里,待他稍养好伤势即可。

心神一松,沉沉疲惫袭上心头,姜钰悄声说:“阿姐,你快睡。”

他很愧疚懊恼,昨夜竟没能起身替换姐姐。

姜萱摸摸他的小脑袋,也不多说,伏低身体面朝里,一阖眼就失去意识。

舱房窄小,三人挨在一起,安静无声。

……

三人便暂在私牙船上蛰伏了下来。

那山羊胡开的药倒是不错,上船当晚卫桓发了小半夜的热,但温度不算过分高,上午时渐渐就退了。之后有一次低热,但未再见高烧。

至于姜萱担心暴露容貌的事则并非发生,事实上,他们这一大群人,就没人惦记着让他们洗漱,个个蓬头垢面堆着,每日两餐,一小块硬得能砸死人的糙饼。

姜萱这三个好货,倒有些特殊待遇,让卫桓好歹能吃上一些流质食物。

卫桓确实恢复力惊人,意志及生命力极其顽强,这么重的伤,他上船后第一个白日,就能自己扶着慢慢坐起来。

到得第二日,凝滞感减少,速度快了一些。

到了第三天,他能自己站立了。

第四天,第五天,……

短短七天,他动作间已看不出大的凝滞感,除了脸色更苍白一些,他看着和临淄再见那会已经差不多。

他们也该准备离开了。

……

据外头守卫闲聊说笑,姜萱得知私牙船的目的地是兖州,三人自然不愿意去兖州的。

好在逆流而上,船速比顺水要慢上许多。

清早白雾弥漫,仿佛要封锁江面一般,江风凛冽,天光半昏半朦。

大船舱里却***动了起来,因为很多人发现,船突然开始靠岸,而那帮持刀的凶狠私牙却横七竖八倒着挨着,竟是全部昏睡不见清醒。

这些人立即惊慌了起来。

姜萱此刻却在船尾,问:“还有多远?”

她往岸边眺望。

卫桓道:“快到了。”

他眼睛更利一些,已看见远处白雾隐隐有些起伏轮廓,应是半倒败的芦苇荡。

四更行动,先弄点小动静引了门口守卫到近前,卫桓将其放倒,而后闪身而出。他往山羊胡的船舱走了一趟,真发现了***,倒省了不少功夫。

于是将***无声下到私牙自用的食材当中,早膳过后倒了大半,剩下的卫桓给解决了,而后捡了两个怕死的去船尾摇橹,将船靠岸。

卫桓说得不错,很快的,姜萱也看见倒伏大半的芦苇荡了。

姜钰握紧她的手,姜萱也***回握。

几经艰险,终于要脱身了!

她有些激动。

……

这区域没码头,但好在江岸水很深,折腾一回,船顺利靠岸。

卫桓一掌劈晕那两人,三人就直奔船头上岸。

路上经过大船舱,惊惶尖叫立起,卫桓冷冷瞥了一眼。

姜萱稍稍停住脚步,提气高声道:“诸位,请安静。”

***动平静了一些,她接着说:“船的私牙,已全部晕倒,至少一个时辰后才能醒。”

“最前头的一个大舱里有不少银钱,你们可以分一分拿了赶紧离开;如果不愿意离开的,也可以在此地等私牙清醒。自随你们的意。”

这私牙内囊丰厚,船上钱银颇多,三人拿了一些,余下的并不少。萍水相逢,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,要选择那一条路,端看他们自己。

话罢,姜萱也不迟疑,立即牵着姜钰和卫桓登岸离去。

……

江畔风冷,只立在岸边,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。

往里走了一段,江雾渐稀,视野开阔了不少。

这地方往东望是一大片平地,四周山峦环绕,入目一大片一大片褐黄枯黄,天气一日比一日冷,枯黄的草木已倒伏大半,枝丫大多光秃秃的。

他们正立在西边江畔的山脚下,位置很偏僻,不过附近肯定有人烟的,因为看到了一条小路。

虽被枯败杂草密密覆盖,明显日常罕有人至,但这确实是路。

姜萱说:“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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