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荒的朋友们有没有一款很想看的小说?小编为您带来云上青梅全文免费阅读 ,作者是许乘月 ,讲述了 云知意霍奉卿的精彩故事,让我们一起来阅读吧!上辈子,云知意与霍奉卿从年少求学斗到入仕为官,末了她还醉酒行凶,将孤高清冷的霍奉卿给办了,青梅竹马险成怨侣。
云知意霍奉卿小说简介
辈子,云知意与霍奉卿从年少求学斗到入仕为官,末了她还醉酒行凶,将孤高清冷的霍奉卿给办了,青梅竹马险成怨侣。
不过,在她众叛亲离、英年横死之际,霍奉卿还是以德报怨,第一个赶来替她收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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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子璇生性热情开朗,为人又急公好义,在同窗们中间极得人缘。
以往她见大家都对云知意敬而远之,心中常有不忍,便时不时在云知意落单时主动上前搭个伴,闲话笑闹几句,或共桌吃顿饭。
云知意虽无格外热烈的响应,却也不拒绝她亲近,显然是领情的。
但,两人的交情在今夜之前也就仅止于此。
方才席间听了云知意与薛如怀的谈话,顾子璇才知自己在云知意心中的分量竟那么重。
受宠若惊之余,她对云知意的态度霎时亲昵许多。
饭后,两人在廊下信步消食,顾子璇满心雀跃与疑问交织,数度开口,却欲言又止。
毕竟雨还没停,消食散步的考生们大都挤在廊下,在这里说话并不方便。
云知意看她满肚子话快憋不住了,便忍笑询问:“我要回房了,你还跟不跟?”
“跟!”顾子璇立刻会意,眉开眼笑。
官驿为云知意安排了单独住处,与其余考生半点挨不着,不必担心隔墙有耳。
“身为考生却能独拥一院,这待遇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考官呢。”顾子璇艳羡地打量四下,跟着云知意走进主屋寝房。
已是戌时近尾,夜雨中的天幕墨黑,房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云知意摸黑入内,径自来到窗下茶几旁抬手一掀,立刻有红光盈屋。
顾子璇目瞪口呆看着茶几上的烛台:“你们云氏未免也太、太……”
她一时词穷,实在不知该做何评论。
烛台上放的并非蜡烛,而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火齐珠。
火齐珠这玩意儿稀罕,置于暗处则愈明,如终夜不绝的薪火,向来被王公贵族、世家贵胄追捧珍藏,历代文人雅士也盛赞其为“赤子之心”。
“这么大一颗,落在谁家不得宝匣密藏、传家镇宅?也就你云大小姐奢靡,竟拿宝物当蜡烛使,厉害啊。”
顾子璇好奇地凑过去摸了摸。
顾家在原州绝非小门小户,顾子璇并不是个没见识的。
但她敢说,哪怕就是换成她爹在这儿,亲眼见有人将这么罕见的硕大火齐珠当蜡烛使,照样也得像她这么一惊一乍。
云知意落座,摇头笑叹:“我奢靡?你算算自己一年耗费多少钱银在蜡烛上?***这颗火齐珠夜读多年,论起来可比你节俭。”
“奇怪,明知你在胡扯,怎么细想想竟很有道理?”顾子璇挠头笑着,也在旁坐下,“莫怪同窗们都觉你高不可攀,你这活得也太金贵了。”
——别人活一世,无非就耗费些米粮布帛。云知意却是要食金饮玉的,寻常人家可养不起。
想起当初霍奉卿说这话时避之唯恐不及的语气,云知意好笑地撇了撇嘴。
她再食金饮玉,吃的也是云氏府库,又不动他霍家一粒米。呿。
*****
听见顾子璇干咳两声,云知意按下心中那份久违的意难平,以手背碰碰桌上的青瓷茶壶。
“茶有些凉了。将就着润润喉?”
“好。”
顾子璇敛了嬉笑之色,提壶斟茶,语气认真起来。
“我知道薛如怀与黑市赌档有牵连这事,州丞府是从哪儿来的消息?”
云知意摇头:“我也不清楚。只大概听说是有人匿名投书密告。你先说说,你是怎么发现薛如怀涉事的?”
顾子璇也不瞒她:“我爹麾下有个下属校官,背地里染上赌瘾,数年内在那间赌档内输得个家徒四壁。他夫人劝不住,年前又有了孩子,便不愿他再这么下去。于是那夫人辗转求到我娘面前,希望借我爹的面子稍作弹压,规劝他回头……”
顾子璇的爹是原州都尉府总兵,下属出了这种事,不知则罢,既知道了当然要管。
可黑市赌档是州丞府治权下的积弊。
邺城没几人不认得顾总兵,若他亲自去“自扫门前雪”,在外间看来也会是“军方管民事”,州丞府可就下不来台了。
权衡再三,顾总兵派出两名亲随,着常服前去堵自家那位校官。
“……若此事闹开,州丞府必定以为军方有意给他们难堪。所以我爹让我跟去露个脸,以免那人情急之下当众耍横,无端旁生枝节。毕竟他认得我,见我到场就知是我爹的意思,多少能安分点跟着走。”
顾子璇抿茶润喉,又长长一叹。
“于是就遇见了正在那里***的薛如怀。当时我俩谁都没吭声,假装不认识。回去后我想了又想,大家毕竟多年同窗,于情于理总该劝他一句悬崖勒马。我就悄悄写了张字条,次日上课时给了他。之后我没再过问此事,也没与旁人提过。”
云知意以指尖轻挠下颌,若有所思:“你写的那张字条,最后去了哪里?”
“下课后他就撕碎扔进废纸篓了,”顾子璇瞠目,“总不至于有谁跑去翻废纸篓吧?!”
“那不然呢?难道薛如怀自己密告自己?”云知意忍了个呵欠。
虽很多事还是没推敲通透,但听了顾子璇所说的来龙去脉,她多少有点头绪了。
事情只要有头绪就好办,抽丝剥茧慢慢来,急不得。
顾子璇越想越气,最后怒而拍桌:“到底是哪个***这么卑鄙?别被我揪出来,不然我拧断他爪子!”
“早上才考过法令呢,转头就想着动私刑?”云知意笑着安抚道,“好了,只是揣测,或许又不是那字条惹的祸呢?消消气,赶紧回去洗漱歇息,明日还要早起考试。”
顾子璇闷闷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,深深吐纳几次才按捺住心中怒火。她对云知意扯出笑脸:“明日还是你家的马车来接你去试院吗?”
“我下午已经吩咐过,之后马车都不来了,”云知意想了想,道,“若你不嫌烦,到时我与你结伴走路去?”
“好!那明早我来唤你起床。”顾子璇转怒为喜,乐呵呵与她约定。
*****
翌日卯时初刻,考生们鱼贯涌出官驿大门,向邺城试院的方向而去。
云知意与顾子璇出了官驿没走多远,就看见了先行一步的霍奉卿、薛如怀、陈琇以及另三名男同窗。
说来也怪,霍奉卿这人待谁都不咸不淡,有时嘴还毒,人缘却没有云知意那么糟糕。
至少在每次重要考试前,总有人硬着头皮凑到他身旁,说是“沾沾考运”。
云知意摸出个宽圆口小瓶子,挖出些许玉肌膏来涂抹着干燥的双手。
看着前面那个鹤立鸡群的少年背影,她轻咬着半软的“薄荷蜜丸”,含混笑道:“今早要考的不是书法么?我用脚写的字都能胜他一筹,怎没人来沾我考运?”
顾子璇原本一路捂着腮帮子闷不吭声地前行。她残困未消,人还有些迷瞪,闻言缓缓扭头,惊诧扬声:“你还会用脚写字?!也太厉害了吧。”
她这一嗓子动静不小,半条街的考生全听见了,霍奉卿等人自也驻足回眸。
突然被万众瞩目的云知意尴尬至极,咬牙低声:“谢谢你的大声捧场。”
毕竟薛如怀昨夜才承了云知意天大个人情,此刻见她尴尬,便主动解围。
“哟,顾子璇,你大清早就牙疼啊?”
顾子璇忍了个呵欠,慢吞吞拖着云知意赶上去。
“牙不疼,脸疼,”她讪讪干笑,“昨夜我还说今早去唤知意起床,结果却是她站在我门口等半晌。好丢脸。”
薛如怀等人都听笑了,唯独霍奉卿,冷漠漠扫了云知意一眼:“还是披头散发比较丢脸。难看。”
见云知意脸色丕变,薛如怀赶忙打圆场:“哪有?我瞧着挺好看的啊。”
他虽为圆场,却也不是违心之言。
云知意今日没梳繁复发髻,简单以发带将长发束起一半,额间那枚流云纹金箔熠熠有光,与衣襟上的银线回纹交相辉映,素雅随性中又一丝神秘的灵动。
这样没有精雕细琢的云知意,少了平常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凛然贵气,多了几许亲近的和软端丽。
连走在最边上的陈琇都怯生生仗义出言:“是真的好看。”
霍奉卿明显不认同,冷冷嗤之以鼻。
大清早才出门就被人劈头盖脸一通冷嘲,云知意心中淡淡不豫,冷笑:“年轻轻就瞎了,真叫人惋惜。不会说话就闭嘴,舌头放着不用,并不会轻易烂掉。”
不知为何,霍奉卿识相地没再还击。他既适可而止,云知意也懒得与他无聊斗嘴。
走了几步后,云知意忍不住转头,嗔笑着轻瞪几乎半挂在自己身上的顾子璇:“姐妹,你怎么还两眼发直?昨夜没睡?”
顾子璇迷迷瞪瞪的模样实在可爱,又莫名好笑。
云知意看得直乐,心中被霍奉卿惹出的那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。
“啊,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,还总做梦,比没睡还累,”顾子璇眼神有些呆滞,边走边扭头凑近她嗅了嗅,“你偷偷抹了什么在身上?好香,还甜滋滋的。”
“入秋手上干燥,擦了点玉肌膏。我母亲让人往里添了桂花汁子,略带甜香,”云知意将握在掌心的小药瓶递过去,“你也来点?”
“好啊。多谢多谢。”顾子璇拖着慵懒尾音打了个呵欠,伸出手挖了一大坨。
余光瞥见陈琇也在好奇打望,云知意对她笑道:“不如你也帮我消耗些?反正不能带进考场,用光总比扔了好。”
“那,多谢。”陈琇羞涩笑着,小步趋近。
十七八岁的小姑娘,对这类东西还是感兴趣的。
顾子璇茫然看着掌心那一大坨玉肌膏,慢半拍道:“哦,失手,挖多了。怎么办?”
云知意从她手里顺走一点,边轻轻***自己的手,边忧心嘀咕:“这傻乎乎的,还怎么考试?”
想是今日的云知意格外好说话,薛如怀边走边起哄坏笑:“少年郎的手就不是手啦?怎不给我们也来点儿?”
“拿去,”云知意将那瓶子递给他,“你们自己分。”
薛如怀倒也不客气,好奇又兴奋地与几位男同窗一道瓜分大半瓶,又试探地递给霍奉卿:“你要不要也试试?”
霍奉卿稍顿,转头看了云知意一眼。
“我又不是你,哪有那么小气?”云知意大大方方道。
在大家的惊讶注目下,霍奉卿竟当真接过了那个小药瓶。
一行人都是多年同窗,虽平日与云知意没什么交道,但还是能找到些共同话题的。
大家先是七嘴八舌,好奇追问为何云知意今日与霍奉卿、薛如怀没那么剑拔弩张,跟着又聊起即将到来的书法考试。
一路说笑,气氛慢慢融洽,等到顾子璇彻底醒过神,大家就聊得更加热络。
这对云知意来说是极为新鲜的体验,时不时也搭几句话。
谁也没留意霍奉卿是何时走到云知意左手侧去的。
就在一群人闲聊嬉笑时,沉默的霍奉卿忽然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看。
然后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伸手在云知意手背上轻轻摩过。
正与人说话的云知意周身一凛,倏地扭头瞪向他。
他神色自若地看着前方,轻轻***着修长十指,无辜低语:“我也失手了。还你些。”
先前大家光顾着聊天,谁也没瞧见霍奉卿的动作,因此只觉云知意转头瞪他的动作无比突兀。
顾子璇紧了紧嗓子:“知意,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”云知意收回目光,惊疑不定地眨了眨眼。她还想知道是怎么了呢。
狗竹马突然鬼上身,偷偷占她便宜?!这不能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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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知意上辈子每回考试都绷紧心弦,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。
同窗们将此解读为高傲,其实她是紧张。
毕竟憋着劲要与霍奉卿相较高下,若一不留神跌出考绩总榜前三甲,就连做霍奉卿对手的资格都没了。
如今重来一回,云知意再无那幼稚的好胜心,整个人比从前松弛许多。虽途中有霍奉卿古怪的小动作惹得她短暂惊疑,但与同窗们说说笑笑带来的愉悦,足使她迅速忽略那点小波澜,从容应考。
上午考的是书法,这对云知意来说跟玩似的。她漫不经心研好墨,待当目光落在题面上时,却怔住了。
这场预审考对她来讲算是“时隔多年”,此刻的她并不能清楚记起当初每门功课的具体题面。
但她很确定,上辈子这场考试,书法题面绝不是眼前这样。
题面很简单,是“九九消寒图”的字本: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。要求将此九字写三遍,考生自选三种不同字体即可。
若“上一次”考的是这个,云知意绝不会忘,毕竟这个题面在她心中分量不轻。
题面的无端改变让她隐约意识到,随着她的重生,或许有些事也不同了。
*****
以往书法考试,云知意总是第一个交卷。
这次因为走神耽搁了约莫一炷香才提笔,待到出考房时,楼下已有交过卷的人正在考场小吏引领下退出试院。
说巧也巧,步下楼梯时,恰好与对面考房下来的霍奉卿迎面相遇。
方才那道题面勾起云知意太多前尘记忆,此刻她心情复杂,最不想遇到的人就是霍奉卿。
她一时没心情与他寒暄,甚至挤不出个和气的笑脸来。
霍奉卿的心情似乎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,周身宛如笼罩了无形薄冰。仿佛早上那个趁人不注意偷偷往她手背上蹭了一掌的少年,只是幻觉。
场面冷得极其尴尬,偏生小吏又要将二人一并引领。于是双双沉默,面无表情、目不斜视地同行。
走到门前影壁处,小吏执了辞礼,返回考房那头去继续等候别的考生。
霍奉卿凝了云知意一眼:“回官驿么?”
“你先回吧。”
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僵挺背影,云知意心中拧得厉害。
关于“九九消寒图”,她欠霍奉卿一句抱歉。或者说,欠整个霍家一句抱歉。
*****
云知意幼时被养在京中祖母膝下。仰仗祖母的面子,她初学写字时便有幸蒙帝师成汝指点入门。
帝师成汝的书法被誉为“冠绝三百岁”,意为三百年来无人可出其右。如此夸张盛赞,虽多少有世人阿谀吹捧之嫌,但放眼当今世上,成汝的字确实足使天下士子敬服。
云知意在书法上既有成汝为开蒙半师,是够她狂的。
而上辈子的她不仅狂,还鲁莽。
她最初与霍奉卿从“毗邻友好”陡变为“针锋相对”,就是因为一幅“九九消寒图”。
那是云知意到原州生活的第三年。
她随父母赴时任原州牧所设的冬至私宴,宴上孩子多,主家便拿出一幅双钩描红的“九九消寒图”给孩子们玩。
小云知意只瞟了那描红字帖两眼,就断然拒绝参与这项玩乐,理由是,“这字本水平一般”。
不知怎的,邻家竹马霍奉卿突现怒色,咄咄逼人地和她争论起来。
云知意从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,遇事又较真;以往霍奉卿都愿让着她,偏偏那天莫名执拗,两人就这么当场杠上。
都是才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,在书法品鉴这种事上不过就跟着大人鹦鹉学舌,哪能真讲得清多少门道?
双方搜肠刮肚用尽词汇,依旧说服不了对方,最终陷入了“车轱辘废话打嘴仗”。
他俩谁也不肯先住嘴,围观的各家小孩儿劝不下,最终自是惊动了大人。
做为主人,时任原州牧当然要主持公道。他和蔼地询问小云知意:“你且说说,这字本何处有不足?”
若说得清楚何处有不足,云知意也不至于同霍奉卿打半晌无用的口水仗。于是她只道:“我就算是用左手写,也比这字好。”
这话其实是耍了点小心机的。
她天生左撇子,虽在家人的强行纠正下,日常也能灵活运用右手,但她左手字历来就比右手写得更好些。
小孩子的浅薄狂言在大人眼中别有童趣,闻听此言,宾主尽皆捧腹,纷纷撺掇她当场写来,让大家眼见为实。
她也不怯场,当真就用左手执笔,认认真真写下“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”九字。
“原州牧”这官阶是原州最大的,能受邀参与其所设私宴者,哪个不是原州地界上举足轻重的人物?
都是见多识广又深谙官场人际的老狐狸,一看她那字迹竟有帝师成汝的六七成风骨,众人态度迎风一面倒,纷纷判定原本那幅描红的字迹确实不够好。
那件事以后,霍家大人们对小云知意的态度一如既往,但她与霍奉卿却总在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上有所冲突,冤冤相报地负气较劲,就此从求学一直斗到为官。
后来过了很多年,云知意才懂了小时那次宴会上霍奉卿怒从何来。
因为主家最初拿出的那幅“九九消寒图”描红,字本是霍奉卿已故祖父霍迁的幼年手笔。
霍迁自幼天资过人,在原州有“神童”之名,生前也曾一度官至原州牧。
在他年少时,还得到国子学祭酒亲点入京,成为原州府第一个无需应考便进了国子学深造的寒门才俊。
可惜过慧易夭,霍迁才过不惑就英年早逝,从此成了让霍家人骄傲又痛心的一笔浓墨重彩。
霍迁的后辈个个资质平凡,他辞世后,靠他一人之力撑起来的门楣家声实质已是外强中干。
到霍迁的儿子接手掌家时,霍家在邺城就剩表面风光,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说着风凉笑话。
十岁那年的云知意为争一口莫名意气,当众挫了霍迁生前在原州的美誉才名,更伤及霍家已所剩不多的颜面。
虽是无心,但对霍家造成的无形打击着实不小,霍奉卿不恼羞成怒才怪。
晚了很多年才明白真相的云知意想,待平息了槐陵县的事再回邺城时,定要诚心诚意摆酒向霍家致歉,当场恭恭敬敬填一幅霍迁老先生的九九消寒图。
可惜,她没料到到自己会死在槐陵。
更没料到,弥留之际躺在霍奉卿臂弯里,她连想说“抱歉”二字,都发不出声。
*****
云知意在影壁前揉着自己发烫的双眼,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。
她立刻敛好混乱的心情,缓缓回头。
有一小吏边跑边喘着近前来,庆幸地执礼道:“云大小姐,幸亏您还没走远。恭请移步,有贵人在东后院的堂室候您相见。”
邺城试院占地近百亩,过了最前头这考场,再往里便是考官封卷、阅卷之所。
那可不是考生能随便涉足的地方。
云知意疑惑扬眉:“您可别诓我。考生无故滞留试院,按律是要问罪下狱的,更何况是进后院堂室。”
《大缙律》对科场舞弊防范严苛,明令禁止已交卷的考生无故滞留试院之内,否则一概以作弊论处。
“‘无故滞留’才有罪,”那小吏道,“如今是有人留您,自就不叫‘无故’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烦请带路。”
云知意飞快思索,口中故意道:“难怪昨日听说有贵人驾临,又见比我早交卷的霍奉卿竟比我还晚出试院。原来,贵人竟是先见了霍奉卿。”
试院小吏也归原州学政司管,多多少少听过“邺城庠学云知意与霍奉卿斗气二三事”。
小吏赶忙赔笑安抚:“您与霍公子都是咱们原州的顶尖学子,难分高下。奈何贵人事忙,一次只能见一位。排序上并未特意区分先后,你们那位同窗陈琇还排在明儿才见呢。”
云知意淡垂眼帘,神色无波。
*****
当看到端坐堂室主位的盛敬侑时,云知意总算确定,事情真的和上辈子有些许不同。
前世此时,盛敬侑这位“贵人”只见了霍奉卿和陈琇,与她相见则该在下个月月底的“送秋宴”上。
不过事已至此,她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见云知意傲然负手立在堂中,默不作声以目光直视盛敬侑,陪侍在侧的两名州牧府高阶员吏惊得额角冒汗。
频频以眼神示意无果,其中一人赶紧低声提醒:“这是新上任的州牧大人,还不快行跪礼。”
云知意平日在邺城几乎可以横着走,以无官无爵的学子身份得特殊礼遇,不必向大多数原州本地官员行跪叩大礼。
但盛敬侑不一样。他既有“陶丘县主”这个祖荫封爵在身,也是新上任的原州牧。
“敬侑师弟,我敢跪,你敢受吗?”云知意平静道。
可怜这盛敬侑比云知意年长整五岁,剑术却师从她的亲叔叔云孟冲,正式拜师还比她晚两年——
云知意打能站直起就跟着自家亲叔叔习剑,大多数拜在云孟冲门下的人都是她师弟师妹。
所谓“后进山门为师弟”,不以年岁长幼来论,这是天下共识的规矩。
“今日并非正式场合,确实没有师弟受师姐跪拜的道理。”
盛敬侑对两名员吏说完,笑着站起来,对着云知意浅浅作揖:“多年不见,小师姐身量与气势同长。敬侑这厢有礼了。”
*****
回到官驿时,大多数考生已吃过午饭去小憩养神了。
云知意单手按着胃部,心事重重进了饭堂。
里头只剩零星三五桌还坐着人,她没留意都是谁,径自去找小吏取了份餐食,在靠墙角落的空桌边坐下。
与盛敬侑的简短谈话令她不太愉快,本就混乱的心情更加烦躁。
她举筷子盯了餐食半晌,又长叹着将筷子放下。
就在此时,对面座位上突然多了个人。抬眼看去,竟是冷漠脸的霍奉卿。
“有事?”
这么大眼瞪小眼过于尴尬,云知意问完便重新拿起筷子,试图以吃饭的动作让场面随和自然。
霍奉卿却偏要问得突兀:“盛敬侑没留你吃饭?”
云知意懒得问他如何得知盛敬侑见了自己,咽下口中食物后,言简意赅答:“留了,我没答应。”
“为什么?”霍奉卿又问。
云知意低头垂眸:“看着他的脸,没食欲。”
语毕,夹了一筷清炒菜蔬进口中,头也不抬地重重嚼着。
直到她吃完这口菜,霍奉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,却又什么都没问。
云知意有点沉不住气,举目一看,却满头雾水。“霍奉卿,你莫名其妙又在脸红什么?”
霍奉卿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墙,只留大半个泛红却绷紧的侧脸给她。
“要你管?接着吃你的饭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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